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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若悔这般回答,那宋参将不禁笑道:“赵老师当夜没能认出毕四小姐,那是因为‘凤舞阁’里点了灯火;倘若‘凤舞阁’里同以往一般,乃是漆黑一片,赵老师一定可以认出她来。”那赵若悔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脱口问道:“你说什么?”话一出口,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调侃自己和毕忆湘之间的私情,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喝道:“放肆!”
“谢贻香”当即向在场众人说道:“诸位也听到赵老师的回答了。这屠凌霄既然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要在毕府里杀害恒王,当然要做戏做全套,将罪名彻底嫁祸给那显灵的关公了。所以当夜他行凶之时,也扮作了关公的模样。而赵老师当时已在‘凤舞阁’里受过惊吓,谁知在‘龙吟阁’外居然再一次撞见关公,当然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认得出这个假扮关公的凶手便是毕府里的贵客屠凌霄?”
得一子不禁插嘴说道:“赵若悔当夜所见的关公若是由屠凌霄所假扮,那我且问你,他假扮关公的行头如今又在哪里?”“谢贻香”不答反问道:“这便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得一子当即怒道:“放屁!这当然不是!你连我第一个问题都还没回答清楚,我不过是在提醒你而已!”
“谢贻香”不禁叹了口气,笑道:“你这小道士,当真无赖得紧。也罢,我便饶过你这个问题。要说屠凌霄装扮关公的行头,当然早已被他藏了起来,只是我们眼下还未发现而已,并不代表这些行头不存在。”说着,她又向那赵若悔问道:“敢问赵老师,眼下毕府前厅里的这些个人里,每个人的武功深浅,赵老师心中自然有数。试问当夜那假冒关公的的凶手,居然能在你面前突然消失,你觉得在场的这些人里,谁能有此修为?”
听到这话,那赵若悔顿时一怔,喃喃说道:“不错……不错……那关公若非鬼神,而是由高人假扮,那么他这一份突然消失的功夫……”说着,他当即面色大变,径直盯着那屠凌霄,颤声喝问道:“难道……难道当夜行凶的关公,当真是你?”
那屠凌霄却是并不作答,反而一掸身上的灰尘,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但手中却并未松开那柄青龙偃月刀。围在他周围的毕长啸、墨隐和海念松和尚三人见状,心知这场架暂时打不起来了,却又不甘就此离开,当下还是维持着先前的方位,继续将屠凌霄围在当中。
得到赵若悔的这一回答,“谢贻香”便向那得一子笑道:“如今连赵老师也已醒悟过来,认定屠凌霄便是当夜他所撞见的凶手,不知我这般回答,你可还满意?”
得一子沉着脸冷哼一声,说道:“便算你蒙混过关,然而照你这般说法,屠凌霄作案时曾扮作关公的形貌,但那柄青龙偃月刀那夜却被毕忆湘带去了郫县,那么屠凌霄用来杀死恒王的凶器,又是什么?这是我的第二个问题。”
听到这话,“谢贻香”不禁一愣,继而一脸不屑地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说道:“你这小道士,原来到底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孩,果然没什么见识。也罢,那便让我来指点你一二,要知道以屠凌霄这等‘江湖名人榜’上有名的高手,武功早已臻至化境,草木竹石皆可为刃;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刀。纵然没有了青龙偃月刀,哪怕是劈柴的柴刀、剁菜的菜刀,只要到了他的手里,也一样能将恒王的脑袋割下来。甚至这屠凌霄就算是空手行凶,也能以内力驾驭出刀气,一刀斩下恒王的脑袋。”
说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又补充说道:“所以穷读死书、不知变通之人最是可悲,要知道历朝律法在对待杀人案件时,之所如此在意作案的凶器,那是因为对普通百姓而言,杀人并非易事,很多时候必须借助器物之利才能行凶。所以凶器和凶手二者,才会变成不可分割的两大要素,只要找到了凶器,多半也能找到凶手。然而眼下毕府里的这桩命案却有些不同,行凶之人分明是屠凌霄这个绝顶高手,以他过往的经历,若要出手杀人,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所以这凶器一物,在此案中反倒变得不重要了。”
哪知“谢贻香”兴致勃勃地说完这番话,却见得一子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只是用他那双灰白色的眼睛冷冷盯着自己,竟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谢贻香”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我说错了?”她立刻将整个案件的经过从头到尾在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遍,不过一呼吸间的功夫,顿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当即哈哈一笑,说道:“小道士,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却故意不肯说破,便是想让你急上一急。也是要磨炼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性。”
那得一子冷笑道:“你若是还没想明白,我大可以等。不必用言语拖延时间。”“谢贻香”不禁笑道:“你这小道士,好生没教养!既然如此,我也再不必隐瞒,诸位,其实屠凌霄当夜杀害恒王的凶器,当真可谓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它了!”说罢,她当即伸手指向屋外。
众人顺着“谢贻香”所指的方向,朝前厅外眺望出去,只见漆黑的夜色当中,透过淅淅沥沥的小雨,前院里那尊关公雕像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手中依然拿着那柄乌沉沉的长刀。“谢贻香”当即高声说道:“不错!屠凌霄当夜杀害恒王的凶器,便是那尊关公雕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