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惊骇之际,对面的星儿已向左首边的言思道笑道:“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老师说,以先生之才,足以笑傲宙宇,但在宙宇之外,尚有无际之大海、无穷之星辰,非先生之才不可开拓。若能如此,方是‘所见无非花、所思无非韵’之至境,却又何苦自甘堕落,定要在尘世间这滩烂泥里搅和?”
话音落处,言思道整个人虽然还是迟缓的动作,但喉间一涌,当场猛咳一声,便有一大滩鲜血喷洒在面前的棋盘上;他努力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眼神中仅余一片空洞,似乎就连神智也被彻底击溃,完全丧失了心神。
与此同时,星儿又向右首的得一子笑道:“道长心中的困惑,其实老师早已知晓。话说道长身为鬼谷一脉数百年来最强之人,几近天下无敌,如果定要寻人争斗,以相互较量为乐,何不效仿鬼谷鼻祖潜心静思、留书存著,以此来和后世之人隔空斗法?如此便能同时与上百、上千甚至上万人较量,又何苦定要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来和这位逃虚先生一人争一日之短长?”
这话一出,得一子也是身形一颤,鼻子里滴落的鲜血如注,流得满身都是。而他早已密布血丝的眼睛里,那对灰白色的瞳孔更是黯然失色,再也没有之前那股摄人的神采,和世间寻常的瞎子根本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