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床上坐着吃不方便,把这板子当桌子吧。”说着,小炫把床头柜上的咸菜等早餐逐一放在木板上。
小曲一下想起昨夜听见的小炫父母对话,心里一阵扑腾,不禁脸又红了。“小炫,谢谢你。你也吃了吧?”
“你吃你的。听老爸说,吃完饭你爸就接你走。你快吃吧,一会儿疗养院的车来接你。”说着,转身又一阵风跑出屋去。
看着微微晃动的门帘,对自己如同亲人的一家人,小曲心里涌出一种感动。尤其是对自己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小炫。每当他照顾自己时,自己觉得像是是个小妹妹。但是无论是年龄还是小炫那种天真的样子,自己心里又觉得他是自己的小弟弟。
分手的时间到了。在大家帮助下,小曲和父亲登上了疗养院的救护车。看着渐渐消失在林间的那幢沐浴在清晨阳光的小院和在门口挥手送别的一家人。小曲暗暗告诉自己,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家。
春来秋往,日子一天天渐渐过去,小曲一家和俞大夫一家像亲戚一样时常往来。小曲也尽量想办法照顾小炫,尽管几乎没有机会,反倒是每当自己去偶尔感冒或不舒服,小炫都会来照顾自己或送来一些特有效的草药。
多年后的今天,小曲还是没有闹清楚,在自己心里小炫是弟弟还是兄长。
自从小炫跟着李芝琪进山考察一去不回,接着俞大夫一家失踪。县里面突然来了不少军人和便衣领导。自己工作的原招待所山海国际大酒店作为特殊对外机构,领导已经召集了好几次员工会,要求严格组织纪律,提高服务质量,确保万无一失。
县城里的生活表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缓慢,消闲。但是,在宾馆工作中时常听到的只言片语。加上自己和李芝琪的亲妹妹李芝馥关系较为亲密,李芝馥时常在小曲面前抱怨或摆点女孩子间的八卦。小曲知道平静如常的表面掩盖下,内部极度的紧张。
此外,这些外面来的大领导,都在寻找李芝琪和俞大夫一家,而且是各方面重点搜寻的对象。
尤其是今天从山上回来的李芝馥。由于在山里没有寻找到自己的兄长而十分痛苦。照例找到小曲一番倾诉,结果让小曲更是加倍地担心。
这几天,每天下午下班后,小曲都会来到县城外县级公路的石牌坊下,向山区方向张望。直到日落西山,暮色苍茫才慢慢离开回家。
这天,小曲照常又来到县城关外石牌坊下面。望着偶尔疾驶而过的长途客车和货车,小曲感到一阵失望。
可能是由于李芝馥失望的倾诉,今天的心情非常矛盾。除了这三天来一直在等待,盼望迎接小炫外。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但是心里却又浮现出一丝丝奇怪的暗暗悻庆的感觉。
要是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俞泽炫,而是不知道状况的小炫突然出现在县城,必然会被公安甚至那些大城市来的陌生人带走。这是小曲最害怕发生的事情。除了一种本能的护犊心情,小曲期望至少让小炫知道自己面临什么样的情况,再面对那些外地来的陌生人。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猛烈地冲击到心里。小曲不由自主地噔的一下站起身来,两眼瞪着远处公路转弯处。公路上坡顶,渐渐出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朦胧模糊和扭曲。小曲只觉得心砰砰地跳,想跑过去,但是只觉浑身发软,两腿直打哆嗦。
夕阳中,来人渐渐走进,渐渐清晰。只见来人满是尘土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张满是棕黑污垢的脸几乎辨认不出五官。身上的衣服简直就是几块破布条条。一条破得根本不能算裤子的裤管已经算不再存在,关键部位看来是千方百计揪了好几个疙瘩才勉强遮住羞处。
随着微风飘起的破布条子可以看见满身的伤痕和棕黑色的污垢。加上摇摇晃晃的身影随时可能一头栽倒在地,全凭扶着手里的一根手杖样的棍子才站住身子。
别人可能无法辨认这个来自远方的乞丐。但是,小曲一眼就能认出这人不是失踪多日的小炫又是谁?
“小炫?”一声轻轻的呼喊听上去如同耳语。“小炫……,是小炫!”小曲眼泪一串串止不住的滴下,哽咽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脚下越跑越快。直到一头撞到来人身上,不顾来人一身的污垢,双手紧紧抱住瘦瘦的身体。
“曲姐,”嘶哑的声音亲切而又陌生。“我没事,你别哭!我家怎么啦?我爸妈呢?”
小曲一个激灵。由于封锁现场,小曲没能够去小炫家探望。这也是这几天来一直憋在心头的一块大疙瘩。但是从人们只言片语和各种小道消息已经可以肯定。小炫家已经被毁,父母也失踪了。这时听见小炫问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炫,你听说什么了?”小曲惊慌地问道。
“我回家去看了。家没了!为什么?我爸妈在哪里?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听着俞泽炫说话,小曲突然产生一种恐惧。在自己熟悉的那个嗓音中,再也找不到那种亲切的天真。而是被莫名其妙的沧桑和冷漠所替代。
“小炫,别问了,先回我家,你看你,这身衣服,去我家洗洗澡,先吃饭。我慢慢跟你说。”
边远山区的小县城宁静而悠闲,夜生活对于当地人几乎只是电视里一句含义不明的话。小曲领着衣不遮体的小炫尽量绕背街小巷,好在没人遇见。
当小曲领着小炫进到家里,小曲的父母看见自己女儿领着一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