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希夷深受打击。
自己有家族万年传承的底蕴,并且作为家族年轻一代第一人,身具数种绝学,自认为天下年轻一辈中难逢敌手,没想到却败于从山外山庄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暴发势力中走出的年轻人之手。
而且,对方竟然已经自创出了那种不输一般绝学的武功。
这样的天资,与之一比,郑希夷不由心头黯然,一直坚持的武道之心竟有衰落的迹象,心境不稳之下引起体内真气随之波动,竟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好在,家主郑铣的声音及时响起。
“希夷,求道之路本就是一条磨炼身心,历经坎坷艰苦的荆棘之路,你的心性,还需打磨。”
郑铣的声音直入郑希夷脑中,让他从茫然混乱的心境中蓦然惊醒过来。
思及方才,不禁一阵后怕,差点便走火入魔了。
看着一脸淡然飘逸腾飞于空的徐子陵,于之前无异,胜负之争不萦于怀。
再想想自己的表现,郑希夷深吸一口气,大伯说得对,如此心性,如何还是练武求道之心?
这些年,自己太过顺利了,竟然仅仅因为一次失败就影响到了心境。
抿着嘴中苦涩,一点水面,郑希夷也飞掠而起。
看着飞上水榭,一脸淡然洒脱的徐子陵,郑铣满含惊叹。
“贤弟,你这下属天资惊人,假以时日,宗师可期啊。”
他并没说郑希夷跟徐子陵两人切磋之事,原本也不过是试探而已,既然他跟花雨已经达成了默契,这场切磋的胜负就已经不重要了。
徐子陵作为花雨的下属,已经充分展示了花雨的总巡检府所拥有的潜力。
窥一管而知全豹,落一叶而知秋。
虽然花雨并未出手,但能让徐子陵这样的绝顶之才真心相助,作为主事者的花雨又怎会若于下属?
拥有这样人才的总巡检府又岂会平凡,郑氏家族的示好便是一笔良好的投资。
花雨也不谦虚,淡笑答道:
“子陵天赋卓然,基础也打得很牢,确有望宗师之境。”
对于徐子陵,花雨从来不吝赞赏,无论是努力程度、天赋,还是心性,他都绝对是这天下间最顶尖的天才。
依照徐子陵的天赋,花雨对他的期望可不仅仅是宗师之境而已,若是他那上一世的记忆无有太大差错,那么徐子陵最后可是这天下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已可破碎虚空。
落下的徐子陵淡然笑着,对着花雨拱手一礼,然后对着郑铣道:
“郑家主过誉了。”
说完,便退回花雨之后侧坐下。
返回的郑希夷神色勉强地打了一个招呼,便也退回坐下。
郑元化看着有点颓废的郑希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的安慰很明显。
抬头便看见面对坐着的徐子陵,郑希夷无奈一笑,有点不知如何面对,徐子陵倒是先打起了招呼。
“郑兄,你的水之意境已经登堂入室,我期待宗师之时再与你一战。”
郑希夷一愣,心下震颤,却也隐隐有所触动,嘴中苦涩消去不少,神色一正,似恢复了些许锐气,道:
“惭愧,却是在下矫情了,徐兄,比不让你失望。”
感到郑希夷心境开始恢复的郑铣嘴角感慨一笑,侧眼看向花雨道:
“贤弟,你这眼光,不凡啊。”
花雨淡淡一笑而过。
“元化,你过来。”郑铣头也不回地喊道。
坐在后面一直想劝慰郑希夷的郑元化立即起身,快步上前,走到郑铣面前恭敬一礼,道:
“父亲!”
郑铣轻轻颔首,对着郑元化道:
“元化,以后有关总巡检府的一应事宜由你代表我郑家亲自负责,不得出现差池。花贤弟虽然年轻,但却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你要跟他多多学习。”
作为世家长子,郑元化修养极好,对父亲应声后,又转过身对着花雨一礼,不卑不亢道:
“以后还请花府主多多提点指教。”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花雨便不得不赞叹这世家子弟确实都是真正的精英,一言一行彬彬有礼,一举一动也都不卑不亢,观之心态沉稳平和,让人顿生好感。
“郑公子沉稳有度,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花雨未如对待郑希夷一般以长辈自居,反而如此温和相待,两相落差之间,顿让郑元化生出略微受宠若惊的感受。
心下微惊,郑元化脸色不变,却赶紧收敛心神,心底却惊叹着眼前这位自己先前不以为然的残疾年轻府主挑动人心的能力。
有此能力,无论是御下还是迎上,都能游刃有余,是真正的豪杰之像。
态度更认真了几分,原先的不以为然也倏忽消逝一空。
之后便是宴饮用餐,这三层之上只余郑铣和花雨两人,其余人等都被安排到了水榭一楼宴饮。
这一番宴饮整整两个时辰,一楼渐渐有了融洽亲和的笑声,而三楼的两人轻酌慢饮之间浅声交谈,声音传不出五米,但以两人的修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浅浅交谈之中,两人自然是有所交换和布局,两方势力之主相聚,两人又无甚私交,必然不可能只是为了随意的吃喝畅聊一番而已。
但,其中商议,除两人之外,再无第三人得知。
当然,还有一兽知晓,便是花雨怀中的小狐狸,它一直赖在花雨怀中可是从未挪过地方。
清晨而至,宾主尽欢,归时已近黄昏。
出郑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