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马屁最让人心痒,杨广也不例外,更何况这马屁来自他手下这位绝顶谋士的口中。
乐得开怀的杨广哈哈大笑。
止住笑后,杨广才也有些感慨地道:
“只是,花雨此子行事每每都与众不同,却无一不是大获全胜,可惜,心思不明啊。”
这是杨广所担心的,如匕有双刃,能伤敌,但也有可能会伤己。
文华先生淡然一笑,轻轻说道:
“只要他还在官场当中,那就必然逃不出陛下的掌控。而且,陛下如今也正是需要这样一个有着足够能力而又能与世家宗派分庭斗争的人。”
杨广颔首,道:
“先生所言甚是,此子有大才,我朝中能与之相比的年轻之人不过一掌之数。其人虽不在朝中,但却起着比朝堂中大部分人更重要的作用,既如此,朕也不能亏待与他。”
文华先生闻此,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闪过,道:
“哦?陛下欲赏其以何?”
“江华州,徽州,再加上洛州,三州总巡检之职,先生以为如何?”杨广笑着说道。
文华先生不由双目一凝,略微皱眉,然后道:
“陛下大气魄。只是江华州和徽州也就罢了,但是这洛州却乃是除帝都长安之外,世家宗派势力交错最为复杂之地,更是天下世家的大本营,将洛州治安之职也交与他,可否妥当?”
杨广双目炯炯,笑看着文华先生说道:
“先生是担心花雨应付不来?”
“是,我是担心他若是在洛州遇挫,之后若是扛不住那些世家的手段,转而投向了世家一方,那于陛下的大计可是大为不利。”
“确有此忧,所以,此事便要靠文华先生你了。朕不便与他见面,文华先生你就替朕去瞧瞧这位少年,到底能否担当大任。若他能始终站在朕这一方,待此次东征结束后,朕将大力重用与他。”
文华先生本能地便想张口反对,但看着杨广那威势凛凛,自信满满的热切眼神,他只能咽下了心中的一丝不安,拱手一礼道:
“陛下放心,草民定不负所望。”
看着洒然离去的文华先生,杨广眼神变幻,有怀念,有亲近,也有一丝不满与审视。
出了御书房,文华先生站在大殿之外的台阶上,仰头看向大殿,眼神也是变幻无方。
心中也是有着早已明悟的遗憾与叹息:帝王至尊,称孤道寡,果然自古如是。
随着杨广掌权日久,身上的帝王之威已越发浓重,一颗帝王之心也越发刚愎与莫测。
曾经礼贤下士,与几亲近的晋王早已只是昔日的记忆。
这无上至尊的帝王之位,让他得以有一展雄心之机,却也在渐渐影响着他的心性。
刚愎激进,即便有着天赋之资,这大隋怕是也要饱受折腾,自己与他曾共有的志向,只怕也将遥遥无期。
或许,自己也该另谋打算了。
看着那似高入云天的穹顶,文华先生眼中怀念瞬间消失,变得一片冰冷。
随即转身而去。
第二日早朝之时,便有左都俭御史冯玉永上书为江华州总巡检花雨请功,言他为官有方,造福一州百姓,有大功于朝廷,当重赏以彰其功,为天下之表率,显朝廷爱才、用才之心。
他这突如其来地跳出来,着实让许多人措手不及。
越国公杨素、兵部尚书邱瑞等人心中都瞬间百转,他们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左都御史冯玉永实质上就是隋帝杨广的人。
他上书所说的事情,实际上就是隋帝杨广的意志。
却不知,这一次为那江华州区区一总巡检请功有何深意。
围绕此事,数位官员表达意见,最终还是越国公杨素深谙帝意,提议为花雨封官加爵以表其功,杨广当即同意。
一番唇枪舌剑地交锋之后,还是由杨广拍板定论,封江华州总巡检花雨为江华州、徽州、洛州三州总巡检,官居正三品,享临机专断之权。
当日便有传旨钦差快马出长安往南而去。
长安郊外的一座军营中,一位身穿银灰战甲,腰挎玄穗宝剑,唇若刀削,剑眉星目的年轻将军正在指挥兵士整军欲行。
一位小将小跑靠近,行了军礼,便道:
“李将军,营外有一太监,说是奉皇上旨意欲从咱们营中抽调五百弟兄护送他往江华州传旨。”
江华州?这李姓年轻将军眉目一闪,沉声道:
“带我去看看。”
这军营中,处处布防森严,个个兵士坚毅铁血,一派肃杀之气。
营门之外,一中年太监带着五名小太监毫无做作地拢手于袖中静静地候着,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模样。
作为皇帝身边的近宦,他可是很清楚掌管此军营的人正是那得了杨广亲赐称号“神威将军”的李伊道。
李伊道自从献上禹皇鼎得了掌兵之权后,在东征高丽之时便锋芒毕露,展现了卓绝的用兵能力,凡战必胜,凡胜必大胜。
所以,一征高丽之时,他便获得了无数军功。
再加上他以禹皇鼎换得了独立掌军之权,所以无人可觊觎克扣他的功劳。
在第一次东征失败回朝之后,虽然很多人都因作战不力而被惩罚,但是也有很多人身获无数军功得以封妻荫子,升官晋爵。
李伊道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止获得军功惊人,还因献上禹皇鼎以及他的师承身份而简在帝心。
因此,便被杨广无比看重,亲封“神威将军”称号,加升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