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义服侍燕帝已有二十多年,对燕帝性情了如指掌。在太子即将被褫夺储君之位的时刻,他窥视了一眼太子,发现太子一改往日挨训时的表情,没有显示出一丁点惶恐畏惧,竟是如此的镇定。假若是其他皇子,早就吓得晕过去,此举完全超乎想象。贾义料想太子定有灭秦计划,否则不会如此坦然,遂缓缓起身,接过奏本,呈给燕帝,燕帝暴怒的神色没有丝毫得到缓解。
燕帝料定这是太子请罪的奏折,只是粗略瞄了一眼,结果发现里面竟没有一句请罪之词,反而都是灭秦详细步骤,不由地仔细研读,脸色也随之大为改变。
燕帝早就有灭秦的念头,只是苦于秦国兵精将勇,无法夺得上风。若是采取突然袭击,也讨不到半点便宜,人家早有防备。十多年以前,燕帝御驾亲征,率领30万燕代两国精锐,猛攻秦国洛州。结果,燕军在国境附近惨败而归,白白损耗10余万铁骑。从此,燕帝只好派精兵猛将镇守秦燕边境,以防秦国借机偷袭。至今提到秦国“武魁”木师安,燕帝心有余悸,不敢再提征伐秦国之事。
燕帝越读越兴奋,寻思多年,却没找到灭秦之策,竟被太子找到。龙颜顿时大悦,燕帝挥手示意慕容宏站起身来,“太子,这可是你想出如此绝妙的灭秦之策?朕正好出一出十几年前的恶气。”
慕容宏面带笑容道:“儿臣与东宫冼马火师鼎共同拟出此方案。”
“太子,看来你的确下了一番苦心,没有枉费朕对你往日谆谆教诲。”燕帝赞不绝口,又想起几个月前,慕容宏向其介绍火师鼎,“原来是冀州玄武山的火师鼎,朕料想此人非等闲之辈,速召此人进宫,朕要当面垂询。”
“火先生不仅武艺高强,更是以文韬武略称雄当世,可谓世间麒麟大才,天下无双,得之可得天下。儿臣一向以先生之礼待之,请父重用火先生,擢升其职。”
燕帝微微笑道:“放心,朕自当重用此人。”
火师鼎来到御前,给燕帝行君臣之礼。燕帝见此人仪表堂堂,到看不出有超乎寻常能力的地方。燕帝一脸严肃,道:“太子称赞先生为世间奇才,先生可否为朕展示你的出众才干?”
“多谢陛下赞誉。臣有一绝技,十步之内,发出一根夺命梅花针,顷刻之间,即可悄无声息地丧命当场。”
“请先生演示一番,朕想亲眼目睹。”
“是,陛下。”火师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贾义将此盒呈给燕帝过目。
燕帝打开盒子,瞧着这看似普通的玩意,不知道有什么特意功效,急令人押来一名犯事小太监,供火师鼎演练。
一群御林军卫士把这名小太监拖至大殿上,将其紧紧捆缚在大殿一根顶梁大柱上。火师鼎接过盒子,位于十步之处,取出一根梅花针,正向小太监瞄准。小太监眼睁睁地看着火师鼎预备向其投掷毒针,浑身瑟瑟发抖,冷汗涔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等待火师鼎一针结果他无足轻重的性命。
火师鼎略作思忖,认为此法过于残忍,担心燕帝与太子不太看好他的品性。如今,正是猎取他们信任的关键时机,不可如此造次,以免损坏形象。
于是,火师鼎包装道:“毒杀太监,于礼于法不合,臣此针专杀逆犯。射杀猎狗难于射杀小太监,臣技虽拙,射杀猎狗易如反掌,请陛下旨,牵来一匹大猎狗。”
“先生高义,朕准奏。”燕帝面带疑惑,不太相信他有如此能耐,挥手示意贾义,贾义立即命人牵来一匹大猎狗,将猎狗系在大殿立柱上。猎狗见一群人盯着它,沿着立柱转圈,狂吠不止。
火师鼎位于十步开外,掷向猎狗,梅花针正好命中猎狗的头部。猎狗惨叫一声,应声倒下,双眼、双耳、双鼻和口部随即流血。
“好,好,爱卿果然身手不凡。”燕帝拍手叫绝,稍后冷静下来,又问道:“爱卿,秦狄素为朕心腹大患,你可了解秦主?”
火师鼎躬身道:“秦王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此为其致命弱点。陛下可攻其软肋,覆灭秦狄当不在话下。”
燕帝捋了捋有些斑白的黑须,笑道:“看来火卿对秦主了如指掌。关中有何良将贤相?”
火师鼎正色道:“西秦尚书令娄奋强乃贪利佞相,极其善于阿谀秦主。臣只需备上厚礼,诱之以利,令其迷惑秦主。关中良将唯赫连山与木师安,赫连山为人追声逐色,心志不坚,唯唯听命。臣稍加晓之以利害,便可劝降此人。关中‘武魁’木师安顾惜身家性命,难以从容不迫,臣只需将其诱至邺都,大事可成。关陇连年干旱,陛下可趁青黄不接之机,可遣使臣赴姑臧,说服凉王,再命良将率燕代大军,袭击洛州,在进击关中,则西秦必归于陛下,”
“看来朕灭秦指日可待。朕择日命吏部尚书刑罡出使姑臧,交好凉王,然后三路大军挥师关中,直捣长安。”燕帝拍手叫绝,龙颜振奋,又将目光抛向火师鼎,“谁可赴长安说亲?”
火师鼎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