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一群卫士躬身道,解除符昊身上的绳索,但还是戴着手铐与脚链。
杀手们见符昊消失在眼前,一时蒙住,只好分头寻找,寻至天亮,也没找到符昊的影子。葛振与侯俊担心无法向曹王交差,不敢回去复命,又跑到符昊消失的地方寻找,才发现问题出在清元公主府。他们断定符昊定是藏在里边,不敢出来,但是又不敢硬闯行刺。因为光天化日之下擅闯公主府行刺难以奏效不说,还会赔上性命。于是,两人悄悄筹谋,终于找到符昊消失的合理说词。为使曹王深信不疑,他们对这一说词进行润色,说是符昊溜进公主府,公主防守巡逻甚严,他们不敢贸然闯入。曹王打算探清虚实,再作打算。
早膳过后,清元公主在闺房里哄不满两岁的儿子入睡。公主府总管太监尚总管缓缓来到清元公主面前,跪奏符昊之事,清元公主不免吃惊,稍后才缓过神来,淡淡道:“尚总管,可有凭证证明他是秦国太子符昊。”
“奴才有昨日夜里值守队长转交的宝册,请公主殿下过目。”尚总管柔声道,将宝册呈给清元公主。
清元公主看了一遍,确定此宝册确凿无疑,缓缓道:“速把符昊带至雅光阁,本公主要面见他。”
“遵命。”尚总管起身,缓缓退去。
雅光阁是清元公主专门用于接待贵客的客厅,此阁装饰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墙壁挂有名家山水风景画,桌上摆上有精美瓷器,令人赏心悦目。一般的客人造访公主府,清元公主往往在一见偏殿接见。
片刻之后,符昊被一群卫士带至雅光阁。清元公主坐在紫檀木椅子上,远远看见一位青年男子身穿沾满血污的锦缎袍子,但是蓬头垢面,身上满是剑伤。
公主府侍卫长曲渊侍立在清元公主身旁,尚总管侍立在右边,卫士们站成两队。符昊噗嗤一声跪到在清元公主面前,叩首道:“臣秦国故太子符昊拜见公主殿下。”
清元公主曾听说过秦国太子在国难当头时来建康搬请求兵,但是从未谋面,如今朝不保夕,沦落至此,不禁皱眉道:“何人要追杀你?”
符昊早已准备好应对之词,正声道:“一个月以前,曹王殿下欲纳臣妹紫萱为妾,只因臣妹早已怀上驸马的孩子,臣婉拒曹王。曹王恼羞成怒,令刺客行刺臣,多亏家丁拼死相救,臣才得以逃出虎口。但是,他们非要置臣于死地,穷追不舍,臣几乎不能脱身,但见已逃至殿很快追上,臣无奈之下擅闯殿下府中,方才保命。臣躲得过初一,但躲不过十五。请殿下看在姑姑符贵妃的情面上,救救臣。”
符昊娓娓道来,动之以情,清元公主有些感动,眼圈湿润,取出锦帕擦拭眼睛,吩咐道:“曲将军,请带符昊先去换上白色袍子,稍微打扮一下,再给他一些食物。”
“是。”
符昊正饿得饥肠辘辘,感激涕零,拜了又拜,“臣多谢公主殿下厚恩。”
曲渊转身带走符昊。清元公主精心打扮一番,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约莫一个时辰后,曲渊带领符昊缓缓来到雅光阁。
清元公主仔细打量一番,符昊换上一件素白色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白色的花纹,庄重典雅,颇显王子气派。他一双眸子里散发着柔和又深邃的目光,但是脸上却显得有些疲惫,显然是昨日夜里没有得到足够的睡眠。
清元公主芳龄二十上下,一对瓜子脸,两弯细眉下有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镜,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两瓣薄薄淡红色的嘴唇,笑起来便露出两排整齐的明月皓齿。符昊略略看一眼清元公主,很快移开目光,以免引起尴尬。
清元公主伸出纤细白嫩的玉手,端的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曲渊眉头紧皱道:“殿下……”
曲渊欲言又止,清元公主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担心符昊趁隙图谋不轨。清元公主淡淡一笑,“无妨,你们暂且退下。”
没人再质疑,曲渊与侍女纷纷退出雅光阁。
桌上备好茶水,清元公主微笑道:“本公主略备薄茶,贵国太子请上座。”
符昊受宠若惊,不敢上座,躬身道:“臣乃亡国贱俘,蒙公主殿下不杀之恩,不敢受此礼遇。”
清元公主浅笑道:“贵太子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只不过一时遭厄运,日后定会翻身。况且,你我是表亲,你又年长于我,当受此礼。”
符昊不好再推迟,勉强入座。香炉里飘出一阵阵檀香,香气扑鼻而来,叫人心旷神怡,驱走室内冰冷的空气,令人感到既温暖,又温馨。
清元公主浅酌一口垂丝云雾茶,笑道:“表兄请用茶。”
清元公主这一亲切的称呼,拉近了与符昊之间的距离。符昊涣然释去心中的疑虑,不再畏畏缩缩,大方饮了一口茶。他嘴角挂起笑容道:“多谢殿下。臣尝遍天下茗茶,却是头一遭品殿下的茶。此茶幽香淡雅,入口爽滑,真叫人百饮不厌。”
清元公主淡淡笑道:“表兄果然对饮茶有研究。此茶采摘于黄山云峰,淡而不浓,香而不艳,入口爽而不腻,故而与一般茗茶有所不同。”
符昊露出钦佩的笑容,“闻其茶如见其人,殿下果非寻常公主,见识广博,对饮茶有独到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