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轻轻抚下腹部,笑道:“可能是我偏于瘦了,都四个月了,却不是多显怀,医生也说孩子可能有些小了,开了许多的安胎补药,日日服用着,你闻这屋子里都是药味。你今日来,我本来要去接你们,是汉王殿下不许我外出,我只好在这里等你了。”
阿狸笑道:“想来汉王对这个孩子紧张得很,怕你有个闪失,故而不许你多加走动了。”苏樱抿嘴一笑,心中却是欢喜无限,自从得知有孕,朱高煦竟是惊喜异常,他已是有几个孩子的父亲,但对苏樱这个孩子却是极为看重,除了吩咐汉王妃多加照顾苏樱外,他自己亦是天天陪伴在身边,惹得其他几个妃子颇为拈酸,亏得汉王妃素有威望,有她亲自看顾,苏樱倒免了不少聒噪之气。
阿狸见她满面喜色,又笑道:“看姐姐幸福的样子,眼看宝宝出生了,心里定是欢喜得很呢。不过说好了啊,这个孩子要叫我干妈啊。”苏樱笑了,道:“你这个亲婶婶是铁定要做的,却要作什么干妈湿妈?”
阿狸歪头想想,可不是这个理么?自己也笑了。苏樱道:“听说到了北京,你们就要大婚了,你这个楚王妃是怎么也逃不掉了。”阿狸恼道:“别人说罢了,姐姐也来打趣我。什么妃不妃的,没劲!”作势起身道:“阿青,我们走吧,这里不待见咱们,咱们另找待见咱们的地方去!”
却没听到回声,扭转头来不见了阿青,阿狸奇道:“这个丫头跑哪里去了?”
苏樱忙按住了她,笑道:“说你几句便恼了?我竟然不知你的脸皮怎地变薄了呢?不要理阿青,随她逛去,你只老老实实坐着罢。”
阿狸装模作样般依旧坐好,嘴里却道:“要我坐着也行,只是不要给我提什么妃不妃的了。”苏樱忙道:“好好,我依旧唤你阿狸好吧。”阿狸方才满意地端起了茶水来饮。
苏樱笑道:“前些日子闻得四殿下身染重病,汉王担心得不行,后来听说慢慢好了才放心下来,正说要打发人去再瞧瞧你们,你们可就来了呢。“
阿狸取笑道:“一听你就是在替汉王打掩护,他整日忙碌的很,哪里有时间去关心我们?”
苏樱脸一红,她说得亦是客套话,没想到阿狸不吃这一套,直接就揭穿了她,更是暗指汉王朱高煦终日忙碌,也是为东山再起作着准备。她只得讪讪道:“你这个人啊,就是这么牙尖嘴厉的,再不给人留些情面,等以后你进到宫里,那么多嫂嫂姑姑,看你怎么生存。”
阿狸嘻嘻笑道:“我也只在姐姐面前伶俐些,在宫里便装得拙嘴笨舌。”苏樱道:“谁信你的话啊。我劝你啊,到宫里了,把光芒收敛些,莫着了别人的道才好。”
阿狸忽地想起一事来,试探着问道:“苏姐姐,你可曾听说过四殿下的舅舅?”苏樱一怔,看了阿狸几眼,慢慢地道:“四殿下的舅舅?徐国舅啊,他现在好好地在北京候爷里过着清闲的日子,你这番到北京,怕是要登门拜见了。”
阿狸听她说的徐国舅,必是徐祖辉,看她茫然的样子想来必不知道张浩然,便打哈哈道:“呵呵,这个亲戚多真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又是闲聊了些,阿青还没回来,阿狸见时间不早,天已微黑,惦记着前厅里面。便向苏樱告辞,苏樱送她出了后院。阿狸慢慢向前面走,嘴里把阿青唠叨个没完,不错眼间见人影闪过,身形消瘦,明显是个女人的影子,恍惚有些眼熟。阿狸心下怀疑,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只那女子忽匆匆地从园子角门出去,她稍停了下,也悄悄地溜出角门,跟了上去。
那女子走得甚快,三拐两拐地,来到一家小客栈前。眼见她站在门口,又回头望望,借着客栈门口的灯光,阿狸一眼看清那女子竟然是流苏。阿狸心下狐疑,犹豫下也进入了客栈,有小二迎了上来道:“姑娘住店?”
阿狸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与那小二,道:“小二哥,我只问你,方才有个个子高挑的美貌女子进入店里,你可知道她住在哪里?”
那小二会意,接过银子来,悄声道:“二楼左转最后一间房间。”阿狸笑道:“那里住着什么人?”小二道:“昨日来了个道姑模样的人,却是与一位婆婆一起,要了一间上房,一直在房间没有出来过,饭菜还是我送上去的。”
阿狸点点头,忙上了楼,轻手轻脚地来到最后一间房门外,屏住呼吸倾听去。此时夜色已黑,店里并无其他人来往,倒也安静。阿狸隐约听到里面一女子道:“你一人来的?可有人跟随?”又听一个女子道:“并没有别人跟来。”
阿狸听得这个声音正是流苏的声音,那个女子声音听来尚且年轻,想来就是小二口里所说的道姑。听得里面有些声响,又听流苏道:“心兰见过婆婆。”接着一个年老的声音道:“哦,心兰来了。”
阿狸听得糊糊涂涂,怎么流苏又叫什么心兰?那个婆婆自然就是小二口里说的婆婆了。又听得那婆婆道:“赛儿,老四什么时候过来。”那道姑道:“也就这么个时候该过来了。”又听流苏道:“姐姐,你的伤怎么样了?”那道姑道:“皮外伤,不妨事。”那婆婆却道:“赛儿啊,却也马虎不得。”
阿狸心中思量,流苏叫那个道姑作姐姐,老婆婆叫那个道姑赛儿赛儿的,她猛地一惊,难道是唐赛儿?
忽然只觉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捂住她的口鼻,她不及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