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前行,朱瞻基初次这般出来,心情自然兴奋,事事都问东问西,朱高燨相比起来,倒是安静许多,许是因为朱瞻基跟着,他也不似上两次那般跟阿狸放肆。朱瞻基与阿狸不一会儿就混得甚熟,两人嘻嘻哈哈,倒是默契十分。
三人还没走到来清泉的茶水铺子,朱高燨早被来清泉看到了,马上迎了上去,道:“公子好,这些日子没有见你,你可好?”他一时没有看认出阿狸来,对着两人陪笑道:“二位公子好啊。请来小店略歇歇脚。”
阿狸噗嗤一笑,忙用扇子挡了半个脸,却也不拆破。三人被来清泉让到了店里,在临街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那来清泉上次见过朱高燨的排场,猜测他非富则贵,是以极尽巴结,马上让人送上来些店里招牌点心,并把自家新采的龙井茶沏了送上。朱高燨点头以示谢意。那来清泉道:“公子且尝尝看,可还中意。”
阿狸先喝了一口,放粗嗓子道:“好茶!”
来清泉甚是得意,道:“却是我家里头次采的芽尖,真正地明前龙井。”见朱高燨面有笑容,他低声道:“公子爷,上次那位姑娘,到底是你什么人呢?初时她说是你没过门的娘子,后来你走后,她又说是你家的童养媳,到底是什么人呢?”
朱高燨看看阿狸,道:“她一向胡说八道,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来清泉点点头,笑道:“想来都不是的,看公子爷人品贵重,她似乎有些、有些……不太相配。”
阿狸在旁边听得怒从心起,哗地把半个扇子合住了,盯着来清泉道:“掌柜的,你说什么配不配?”来清泉吓了一跳,道:“啊呀,这位小公子好生眼熟,我们见过么?”
阿狸哼了一声,还没说话,朱瞻基却哈哈大笑,指着朱高燨道:“你没见过他,不过你见过他姐姐,上次来你店里的那个小娘子是他双胞胎姐姐。”
他话一出口,阿狸吃了一惊,道:“你哪里知道这些的?”朱高燨却淡淡一笑。朱瞻基得意洋洋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来清泉暗叫不妙,忙陪笑道:“原来那个小娘子的弟弟啊,你们两个长得真是像,你生得更俊些。”忙借口看茶水,正要躲了去,阿狸却一拍桌子,喝道:“掌柜的,那日朱公子与我姐姐离去后是否有人来过这里,向你打听他们的事?”
来清泉忙道:“有的有的,第二日便有些人来打听公子小姐在小店里遇到的事。我看他们言语亲和,倒象是公子小姐的家人,也就都告诉了他们。”阿狸白他一眼,喝道:“你收了他们多少银子?”
来清泉心中惶恐,道:“他们硬是放下些银子就走了,实在不是我自己去要的。”他忙说招呼客人,便走开了,边走边嘀咕说:“真个是双胞胎,脾性一个模样。”
阿狸听得来清泉言语,便知道个中原由,又看朱高燨面不改色,想来早就知道了。便自己倒了一杯茶,叹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朱瞻基却笑道:“这个有什么好瞒的。你若高兴,叫我姐夫也行。”
阿狸眼波流动,笑道:“我真希望我有那么多好姐姐来。不过,你这么个年纪,是小了些,叫姐夫不太象,叫妹夫倒还说得过去。”
朱高燨盯了她一眼,似有嗔责之意,阿狸心中一凛,以前不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却也可以胡闹,现在知道了却是不能太过放肆了,如此想着她脸上笑容尽收,忙小声道:“对不住,我知道错了,不应该拿二位公子打趣。”
朱高燨心中却不是这个意思,苦于朱瞻基在一旁无法解释,动动嘴却说不出话来,朱瞻基却嘿嘿笑道:“既然私下出来了就不要守在里面的规矩,不然就太过没意思了。你只管叫姐夫妹夫,我只不在意。”
朱高燨看看他的华衣锦冠,道:“你这还叫微服,衣饰过于华丽,稍有见识之人便能猜个八九。”朱瞻基笑道:“说的是,我不象小王——小叔叔一样经常在宫外居住,今天又出来得急了,下次我让人准备些平常衣物。”
朱高燨便不言语,朱瞻基又笑道:“不过既然出来了,我们也不能守着在里面的礼儿,叫你小叔叔显得我太小,不如叫你兄长可好?”朱高燨断然拒绝道:“不好。”
朱瞻基对着阿狸苦笑道:“这个没得商量了。”又小声道:“我只小他不到一两岁,看他老气横秋的,小时候我经常叫他小名,他答允得快着,也没见拒绝。”阿狸好奇道:“哦,他的小名是什么呢?”
朱高燨横了朱瞻基一眼,朱瞻基笑道:“你莫瞪我,被母妃——母亲训斥过了,我以后可再也没有叫过了。”又对阿狸道:“这个是不能说的,你只好自己猜去。”
阿狸道:“他家扶风嘴那个严的啊,你拿把刀来也撬不开的,我还是省省吧。”心思一动,笑道:“不过,倒可以拿你家海涛来撬,”
朱瞻基喝了口茶,满脸鄙视之意,道:“你还真是只捡软柿子捏。”
正说话间,忽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走了过来,他一眼看到朱高燨,也是朱高燨实在太耀眼,在人群之中总是叫人一眼看到。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嘻嘻然靠近他们。阿狸他们所坐的桌子正好临窗靠着街道,那少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