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还是这个急性子?还未坐稳呢!就急着办公事?”皇上笑着打断她说,
“是不是急着要为那汪芙蓉说情哪?”
“啊?皇上你怎么知道?”
苏婉惊道。
“朕还知道你有意偏袒汪芙蓉,才不顾法规,滥用刑法。……”
“臣没有滥用刑法!请容臣禀奏!”苏婉吓得慌忙跪倒。心说:原来崔不悔已经抢先一步进上谗言了?这老家伙可能恨我斩杀他兄弟,有意歪曲了事实。……看来我这趟算是白跑了!……
皇上见她半天没作声,又笑道:“朕深知苏卿为人,又岂能听他一面之词?要不然又有人要骂朕昏庸了!”
“微臣不敢!”苏婉连忙说。
“你这是不打自招!就你那胆子,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知道他们私底下叫你什么吗?――都叫你苏大胆了!”
“臣真的只是秉公执法!还请皇上明鉴!”苏婉急得抱拳请谏。
“算啦!你平身吧!”
“谢皇上!”
“不过,朕还是想听听你是怎么个处理法?”
“回皇上,那苦主汪芙蓉是被迫失节,纯属无辜,理当释放。”
“那她跟那姚豹是怎么回事啊?”
“她与姚豹,患难之中,结为异姓兄妹,并没有过越轨行为。”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没有私情?”
“这……”苏婉想了想说,“为难之中相互帮衬,也算的话……,顶多也就算是亲情。”
“异姓兄妹有了亲情,那她将朕的金牌又置于何地了呀?”皇上有点儿生气了。
“皇上,他们没有辱没金牌。更何况这金牌乃崔木仁使动银两,依靠关系骗取的,早就失去了它的本意。……”
“这么说,你是在怪朕不加详查,胡乱赏赐喽?”皇上气呼呼地反问。
“臣没这么说。”
“可你心里在说!”皇上生气地说。
“臣不敢!不过,这名存实亡的牌坊无非是套在善良女子们身上的枷锁,让她们有冤不敢诉;有苦不能吐,有泪都无处流……。”
“那照你这么说,朕还要废除这贞节牌坊喽?”皇上压着怒火问。
苏婉只顾低头进言,哪看皇上脸色?急忙应道:“皇上圣明!”
“大胆!朕赐金牌是弘扬正气,让天下忠贞之女子得以告慰。让百官敬重、万民赞扬,是何等的荣耀?怎会是套在她们身上的枷锁?你要朕废除封赐,是想让天下娼妓横行,妇人失德吗?”
皇上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请容臣禀奏,”苏婉重又跪下说,“自古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得您封赏的反而让奸人得以要挟,任其胡作非为。没得您封赏之女子当中,忠烈之妇也比比皆是。”
“苏大胆!你敢顶撞朕?”皇上气坏了,“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皇上!……”苏婉急了,忙摘下乌纱双手呈给皇上说,“臣承蒙皇上圣恩,准我替夫巡查、体察民情。如今有良善之人蒙冤,臣理当为其平冤。既然臣不能还她们公道,又岂敢再戴这顶乌纱?臣恳请皇上收回承命,将臣削职为民吧?”
“苏大胆!你……你这是要挟朕吗?别以为朕不敢杀了你?”皇上气得不行。
“臣不敢!小妇人本就是个江湖卖艺之人,从小行走江湖,只知道是非曲直,不知道民弱强权。”苏婉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早把上官飞的叮嘱忘了个干干净净。迎头直杠着皇上。
皇上被气得“腾”一下跳起来:“你……你……,苏大胆!……来人!给朕将她拿下!”
“皇上请暂息雷霆之怒!容奴才禀句话。……”高力一旁吓坏了,赶紧过来求情:“苏大人也是一时情急,就请皇上念她往日的功劳,饶她死罪吧!皇上您也知道她这个急脾气?您当时还夸她这脾气好呢!皇上,奴才倒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没得您封赏的忠烈女子是大有人在,眼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吗?”高力边说边看着皇上朝苏婉一努嘴。
皇上一听,看了看苏婉,怒火小了许多:“女子贞节忠烈,已传为美德,深入人心。一旦废除,你叫朕怎么去向天下人解释?还有可能被一些个乱臣贼子,借题发挥,趁机作乱。你说朕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那汪芙蓉实在是冤,如果将她处死,怎不叫天下良善之人寒心?”
“那你说怎么办?如果不给天下人一个合适的理由,叫朕以后怎么让天下人信服?还怎么治理天下?”皇上气冲冲地问。
“这……?”苏婉犯难了。
“这样,皇上就让苏大人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就结了吗?”高力怕她又惹恼皇上,忙帮着出主意。
“嗯,有道理!那朕就给你一月时间,一月之内想出两全之法,朕自当赦免那汪芙蓉死罪。如何一月限期已过,还没想出两全之策,那朕就只有赐她一死,再问你个包庇之罪!”皇上瞪着苏婉说。
“谢皇上!”见皇上松了口,苏婉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拜谢。
苏婉出得殿堂,边走边敲着脑袋想:我到哪里找这么个两全之法呢?又能让汪芙蓉不死,又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