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是爹对不住你呀!怪爹没有管教好他呀!”瞎老头也流出几行伤心的泪水。
“爹!……”叶心红泣不成声。
“好孩子!爹今后只有你这个媳妇,没有他这个儿子!……房契我是不会给他们的。”
“骆秀才,你耍我?没房契你压什么房?”陈当家一听火了,“来人!给我狠狠地打!反正骆家发话了,打死了不偿命!”
“爹!把房契给他们吧?事已至此,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了!我都快生了,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叶心红泪流满面地求道。
“我苦命的贤媳啊!都是爹教子无方啊!……”老头指了指门前的大树底下,拉着叶心红也呜呜哭了起来。
打手们立即挖开,取出一木盒,递给陈当家。陈当家打开木盒,看一眼房契,然后冲打手们一示意,打手们马上过来将他们推到一边:
“走走走!一边哭去!别站在这儿找晦气!”
“你说什么?谁是晦气?”骆春龙此时悔恨交加,满腔悔恨无处发泄,一听打手们出言不逊,不由得怒睁双目,把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怎么?想打架?”打手们一见说道。
“我跟你们拼了!”骆春龙冲上前来。
陈当家看他眼珠子都红了,也不想闹出人命,慌忙闪到一边说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没逼你赌钱?你愿赌服输,输了银子也不能怪我呀?”
“我……”骆春龙站住了:的确是自己贪心好赌,尽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又怎么能怪得了旁人?……“都是我!……我真该死!”骆春龙猛地回身跑进厨房,摸了把菜刀,照着自己的手就砍了下去。
“相公!……你要干什么?”叶心红感觉不对,赶紧追过来,连赶带喊,骆春龙的左手已被砍下了两个手指头,鲜血呼呼地往下流。
“骆贤弟,你这又是何苦?”仇利装作路过,赶紧过来帮他包起手指,劝道:“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非得如此伤害自己?手可是你养家的本钱,没了手你怎么养活他们?”
“仇兄!……都怪我不听你的忠告,管不住自己,又去赌坊了,还……还输掉了老宅。我真不如……”骆春龙又悔又愧。
“贤弟此言差矣!事已至此,你只能往开处想。房子没了再挣嘛!人没了,可就全完了。别再折磨自己了!看看这一大家子?可还要全靠你噢?”
仇利看一眼叶心红,走到陈当家的面前深施一礼:“陈当家,能不能给在下一点薄面,让他娘子生下孩子再让他们搬走?看看她都快生了,现在赶她们走,你让她何处去生孩子?求求你了积点儿功德吧!”
陈当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叶心红,然后说:“这样吧,看在仇秀才的份儿,后院柴房就暂且让给她生孩吧!不过,一旦有钱了,立马给我滚蛋!”陈当家又朝打手们你摆手:“锁上正屋,我们走!”
“多谢陈当家!”仇利打躬作揖送走赌坊一帮人。
“多谢仇大哥说情!”叶心红赶忙过来谢恩。
“弟妹身子不便,快快请起!”仇利赶紧将她搀起,
“我与骆贤弟相交甚深,情如亲兄弟,这么点儿小事,还不是理所应当?”
“仇兄为我打躬作揖,低声下气,叫我如何过意得去?”骆春龙也深感欠疚。
“哎?贤弟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你我之间何分彼此?你有难处我又岂能不管?”
“仇贤侄的如此恩情,让我们何以为报?”骆老爹也摸索着拉住他说。
“老伯言重了!我仇利在这儿也没个亲人,承蒙老伯不弃,肯允我与骆贤弟来往。他的爹就是我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为自己亲人做点儿事,还不应该?”
“你真是个大好人!”……骆春龙一家感激不尽。
又过了些时日,叶心红产下一男婴,取名福儿。这时家中已分文没有了,值钱的都已当尽,再也拿不出钱来给她调补身体。他去亲戚、邻里那里去借,还未进门就被赶了出来。
“没有没有!有也不借给你,少拿这些话骗钱去赌!”
“我真的没骗你!……”
“不行就不行!走走走,我还要干活去。”张大爷边说边锁上门走了。
骆春龙又扭头看看李大嫂的家门。
李大嫂刚才还在偷听他与张大爷说话,这会儿见他看过来,“啪”的把门关了起来。
骆春龙苦笑着摇一摇头:是啊!我把人都骗怕了,谁还敢借钱给我呢?……他无可倷何地转回家来,默默然地看着娇弱的小儿,憔悴的娘子。……怎么办?她们太需要滋补了!娘子又不许我去她娘家,怕我借不到钱反遭羞辱。……我到哪里去借呢?……对了!找仇兄!他肯定会借我点儿。……
骆春龙来到仇利这里,看着他住的高梁大厦,想想昨日的自己,他是怎么也拉不下脸皮开口借钱,急得直搓手。仇利一见他这样,也就明白了他的来意:“贤弟,是不是周转不大灵便啊?你要什么尽管说。你我之间何必见外?”
“我……,娘子生下娇娃,身子太虚弱了!我想给她补补,可……”骆春龙实在不好意思说。
“哦?弟妹生啦?那是得补补!”仇利浑身一振,又问:“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个男孩儿,她只是虚弱了一点儿,如果有钱买点儿补品补补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