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革命,毋宁死。这也许就是那个女人的追求。”这也是杰克给凯诺娜上尉的另一道评价。
听完杰克的话,没有反驳的余地,不,准确的说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科洛丝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那张被杰克嫌弃得睡上去会做噩梦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茶杯里映出的白色灯光。
“为什么……凯诺娜小姐会做到这个地步呢……”
在她看来,凯诺娜上尉只不过是一个被理查德上校洗脑过的人而已。但是凯诺娜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洗脑可以形容的行为了。而是出于共同的理想,为了完成志同道合之人的理想,忍辱负重的做到今天这一步。
劫持公主,威胁王室,释放上校,接着东山再起————这就是一直在逃亡中,凯诺娜从理查德上校的理想中诞生的执念。
这种执念强大的可怕,强大到科洛丝竟然会开始反思自己。
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在艾丝蒂尔、凯文神父,以及后来来寻求帮助的菲利普管家去安置好昏迷不醒的伙伴后,让科洛丝忘了现在要做的事,失神的坐在沙发上,向杰克倾诉着自己的烦恼。
“一直在逃亡,一直在暗处生活,却依然向往遥不可及的理想所散发出来的光辉…………明明是已经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却为什么还如此执著,即便要面对死亡也在所不惜呢……”
科洛丝再度为自己能否继承王位而感到迷茫。
“告诉我,杰克…………为什么,凯诺娜小姐,能为理查德上校做到这个地步呢…………明明已经…………”
是啊,为什么呢。
坐在科洛丝的对面,杰克仰头望着没有颜色的天花板扪心自问。日久未愈的伤口让他感到难受,科洛丝的茫然也让他同样为自己而思考————
“但公主殿下你那个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理想啊。”
“诶?”
不知道怎么又不词穷了,杰克觉得很奇怪。自己的事情明明就没有打理好,却已经想出了一万个能够安慰科洛丝的理由,这种状态,让杰克有点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开始感到奇怪了。
“就这么跟你说吧…………就今天下午和莱德的战斗,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为了杀我而出现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她要杀我,总之她就是很执着的想要我的命。”
科洛丝一言不发。
“想杀我很容易,只要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就可以了,这不是难事。所以这才是我睡眠不足的原因啊。”
杰克苦笑道,下意识的喝了杯桌上的茶,发现那是加了安眠药的茶后又吐了出来。
“还有艾丝蒂尔……她的愿望似乎也很遥远,但是在她接触结社到底是什么组织后,依然对着离家出走的约修亚穷追不舍,这也是一种执著,对于家人存在得执著。”
“执著?”
“凯诺娜上尉也是,虽然在当前的状况下,她所执著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也是一直在执著着与理查德上校共同的理想吗?”
杰克直视着科洛丝,科洛丝也同样聚精会神的直视着杰克此刻散发出某种光芒的眼睛。
最后————
“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讲了,现在可不是煮心灵鸡汤的时候。”
杰克站了起来,绕过桌子,经过还在沉思的科洛丝眼前,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那么,殿下,你的‘执著’又是什么呢?”
杰克的话萦绕在科洛丝的脑海中。犹如一枚落进瓦雷利亚湖的石子,平静的水面上,荡漾着层层波纹。
沉寂于水面之下的宝石,在石子落入水面后,产生了一点点的浮力,将宝石缓缓的托上水面,在月光下与波纹一同闪闪发光。
或许,答案已经离自己不远了————科洛丝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抓起雕花精美的细剑,以及战术导力器,科洛丝朝着杰克离去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