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院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朗建章抬头看向门里,十多息后,才长吸了一口气:“老二,朗家沦落到今日,你我兄弟有何颜面对列祖列宗,还要论输赢么。”
“哈哈哈哈,以我三家之力,不出五年必可重回朗家堡,我为何无颜面对先祖。倒是你这逆孙,伤了天海、废了天亮,夺我寿元,我朗家必然毁在你手。先祖有训,得青火者如先祖重生,建德不敢违。可叹我十几年的心血,功亏一篑。除非灭了仇家,夺回先祖基业,否则建德不承认,唯死可矣!”
“也好,即知祖训,倒也怪不得我了……”
“慢着,爷爷。”朗宇抬手拦住了朗建章。以武压人,貌服而心不甘,取祸之道。他无意于什么族长,只不过还借体之义。今日为朗家夺回朗家堡,明天自己就带着月月远走高飞了。打仗少不得人手,废了一个天尊,太残忍了。
“二十年前之事,是非自有公论,晚辈回朗家只为了带走月月,先前伤了几位却是前辈出手在先。既然得了先祖的青火,说不得,就得把先祖的基业夺回来了。几位前辈若肯出手,三天之内重返朗家堡,若不肯出手,晚辈只有先带着本家族人离开,孟、万两家也不过多留几日罢了。”
“哼哼!口出狂言。”
“夺不回来,我带月月退出朗家,族长之位拱手相让。”
“好,灭了仇家,老夫甘愿奉你为尊。”
“二哥。”
二长老朗建德并不是族长,他一手黄火无法与朗建章争,老三朗建英,是他们哥俩扶持上去的,虽是族长却以朗建德马首是瞻。
上院里,朗建德面向着主堂的传族祖像,自语似的道:“你我兄弟,争这一族之长,无非为了光大族门,不负先祖,若夺回祖业,就是让与大哥又如何,他若不能,大哥也就无话可说了吧。”
还有一句话,青火一出,抗拒得了吗?不言自明,难道还要让三家的弟子都背祖不成。
朗宇也长出了一口气,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既如此,明日午时,地尊之上族人随我去滁城。”
“宇儿,此事急不得。”朗建章一惊,只带地尊之上十几人,这有点儿太儿戏了吧,两大家族四十几年的发展,在滁城已是名列前三的存在。青火、绿火那是对本族人的克制,对上别人没有作用,即使能越阶挑战,又能战几个天尊。
“爷爷放心。”朗宇一笑。
朗建章无语的盯着朗宇十多息的时间,鼻孔里长叹了一口气。能放心吗,这小子傲的没边,跟他爹一个德性。哎,天才,妖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看来自己是真老了。
一行人没有进院,返身回了山洞。一颗颗的仙草、仙果、一瓶瓶的丹药拿了出来,以朗宇的身家,即使真养这百十来人,十几年也够了,他可是劫了死神殿近半的家当啊。还有那些装没处装,放没处放,散堆在指环里的下等货,拿出哪一样来,对于朗家不是宝哇。
徐秋娘也只好收了朗宇的戒指,朗浩不肖,什么也没得到,当娘的也不得不留点后手。月月欲言又止,朗宇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倒也没说那些东西,不准二娘送人。
朗浩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比月月大了五岁,当年在朗家,这个哥哥就是小姐弟的保护神,朗宇不记得,月月不会忘。
只是后来,爹死了,爷爷被软禁了,一个分支每年也得不到多少丹药和晶石。他要报仇,要进阶,不得不背家认父,一颗心灵扭曲了,孟、万两家复仇无望,又由于二长老那群人给他灌输的朗天鹏是罪魁祸首的思想,便把一腔的恨怨发在了月月的身上。
谁之错呢?
月月不忍。
一切都变了,古家变了,古雷变了,侍女蓝珠变了,古久成变了,如今的月月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