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点子特别多,你知道擦炮么?别人家的老母鸡用绳子系在树上,他就把好多擦炮一起扔在母鸡旁边,一阵噼里啪啦后再过去看,母鸡扑腾着翅膀在那儿乱飞,身上毛也没有多少了……呵,他小时候下手没轻没重,有一次下雪结冰,他把擦炮藏在冰堆里,还骗我说冰里长了朵花,我走过去一看,‘砰!’,差点把我炸聋,气得我直接把他打了一顿……”
“初中的时候,他喜欢打游戏,经常瞒着他爸妈熬夜打,视力也越来越差。他成绩又挺好,我父母就一直让他给我介绍学习经验。他能介绍个狗屁经验!还一脸正经地扯一大堆学习心得,竟然说关键的关键是不能打游戏,我当场就拆穿他,说他视力差就是因为熬夜打游戏,结果这家伙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扯谎,说五百度的近视看书贡献了四百九……”
“这个贱兮兮的家伙还爱陷害我,有一次打雪仗,他把别人家窗户打碎了,立马大叫一声快跑,我拔腿就逃,结果后面脚步声都没有。我回过头,只见他还站在原地,指着我朝窗户的主人说着什么……”
余晓露静静地望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张沫白,只觉他和李林放之间的故事实在太多太多,可以一直说到天亮。
张沫白也注意到了,不好意思地冲她一笑:“抱歉,我像个八卦妇女一样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我……我也不是有意要说那么多……我……”
张沫白突然停了下来。泪水又不争气地涌出,他手忙脚乱地抹着,却发现越抹越多,怎么都无法停止。
余晓露轻轻地挪到他身边,抱住了他。
张沫白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开始失声痛哭。
无论他在外面装得多坚强,内心也是一样的柔软啊,余晓露心想。
她呆呆地抬起头,可漆黑的天空却什么都看不清。不知情况的父母,不知情况的外界,不知情况的未来。
这么想着,沉重的泪水也从眼角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