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姓张?你为什么姓张?你……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了?你怎么这么厉害?”梁雪仪圆睁着眼睛,连珠炮似的呛问。
张沫白接过她手中的枪,道:“我不是智障,也不是沈老伯的儿子。”
“什……什么?”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能不能等逃出去了再说?”
周围,枪火声丝毫没有停歇,仿佛早已成了固定的背景乐。十余人伏倒在各个角落,有些还如活鱼出水般抽搐挣扎。暗暗的血红安静地从他们身底流出,与地上的水渍交融成一片汪洋。
张沫白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梁雪仪,如破浪的摩西般踏血前行。
“奶奶的!”一人突然从旁边窜出,举起手中的刀子大吼。
张沫白甩起手枪,猛然扣动扳机,那人怪叫一声,捂着胸口硬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你……你……”身后,梁雪仪的手越来越冰冷,张沫白索性放开了她。
“跟紧我!”说完,张沫白猫着腰,继续往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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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个魁梧的身子猛然倒在木质的面包架上,将它砸成了碎片。尘烟弥漫中,他矫健地翻身跳起,随手拿起了地上的一条尖木屑。
“小红,真狼狈啊!”
同样高大的身躯慢慢走近,抓起身旁的瓶罐,朝于杰掷去。
于杰朝旁一滚,可碎片依旧弹到了他身上的伤口,痛痒地想让人抓烂。
狗哥狞笑一声,乘胜追击,手里的匕首划出个半弧,迅电般朝于杰头顶劈落。于杰怒喝一下,一声“狗娘养的”骂出,右手军刀迎头挥起,正巧撞上了狗哥的匕首。
两人气力虽是半斤八两,可狗哥毕竟是顶头压下,有体重优势,刀锋便慢慢向前逼近。于杰另一手肘死撑着地面,却无能为力。狗哥的刀尖越来越近,闪着的冷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能看到自己紧咬的牙关,他能看到太阳穴上死挂不下的汗珠。
于杰突然一声嚷叫,军刀向上顶起,同时左手的尖木屑狠狠刺出,扎进了狗哥的侧腹。
狗哥的匕首歪斜着砍下,在于杰肩上捅了个血窟窿。可他也是不好受,捂着受伤的腹部,闷哼一声,歪歪扭扭地退开了。
两人死死地盯着对方,皆是气喘吁吁,满身伤痕。
于杰感到非常郁闷。若单纯论实力,面前这个长了张狗脸的家伙并不比自己强,甚至还差了一点。可是……
他捂了捂大腿根部。
一个硬硬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感觉自己摸到了子弹。
一片漆黑中,他疯狂的躲避,开枪。可朝他袭来的子弹似乎特别多,就像他身上涂满了荧光粉。
他反复挪腾,跳跃,可还是中枪了。他很庆幸子弹没有再往上几公分。
于杰喘了喘气,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众人的靶子。
该死的,如果能出去,一定要把头上的红毛剃光!
狗哥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可身上却也是极不好受。他感到腹部处有气流钻进,如无知孩童般横冲直撞,搅得他生疼。
妈的!明明遇见时他就已经很狼狈了,到现在竟然还有这般力气,红发鬼果然不好对付。
“金崽子呢?你不待在他身边,他怕是一分钟都挺不过吧……”
于杰撑起身子,晃悠悠地站直了。“看看周围,这一次,是我们赢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杨承老鬼吧,现在说不定已经闷死在自己的血滩里了……”
狗哥怒嚎一声,抓起周围的瓶瓶罐罐,桌椅重物朝于杰扔去。于杰打落离他最近的几个,腾身扭摆间忽地看到一只脚。此时他门户大开,已是躲闪不得,只能硬生生受了狗哥一下。
狗哥力气何等之大,于杰只觉气血翻涌,人不自觉地就往后倒去,栽进了后头的冰柜里。
腥臭味瞬间令他清醒,于杰暗呼一声糟糕,连忙挣扎着坐起身子,却见狗哥已高举刀子,哇哇狂叫着戳向他。
刀夹带着血腥味,劈开了空气中的腐臭。
这一刀又快又狠,对着脑袋扎来,根本逃脱不掉!
道上无数次的铤而走险,无数次的死里逃生,如电影般滑过于杰眼前。
心念转动间,他已伸出了右手,架在了头顶上。
“咔!”
银色的刀身终于染上红血,兴奋地隐隐发颤呜咽。
“啊啊啊啊!”于杰瞪红了眼,另一手上的军刀极速挥出。
“哧!”
狗哥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嘴角慢慢涌出粘稠的鲜血。
锋利的军刀畅通无阻,一路切着他腰间的血肉。刀背上锋利的鲨齿不断啃食,他甚至能感受到上面不平的凸起凹陷。
于杰就像是庖丁,他就是一头牛。刀已入身体,他只有乖乖被肢解的份。
狗哥几乎一半身体被劈开,血液凝滞了一下,接着大幅度喷流而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冷了。狗哥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粗人,直到临死前才发觉自己抓到了什么奥妙的东西。
妈的!原来这就是生机啊……
他低下头,感到肚内似乎有什么长长的东西被拽出。他先看到了红发鬼的手,虽然全是血,可还是能看到上面的疤痕。
妈的!就是这只手,就是这只手……
接着,他看到了亮闪闪的刀子和红红白白的长条状东西。
这是什么?是自己的大肠还是小肠?他虽然杀过不少人,可从来不曾细看过人体内部的东西。这是有生以来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