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了,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我对着伊扎津卡他们大吼,然后拉住慌慌张张地打算跟在他们后面的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说:“随我来。”
塔台的楼梯挺高的。由于没有电梯,我们只能走楼梯。路过第二层,一扇房间的门正好开着,里面是一具盖着南斯拉夫国旗的尸体。“那就是安迪亚同志的遗体了,”诺布朗加小声说,“这里不是殡仪馆。没有化妆师,所以安迪亚同志的遗体只需要脱下宇航服在月球地表放置一段时间就可以保存了。”
我吸了一口气,向门口站岗的人敬了个礼,走进了停尸间。掀开国旗的一角,我听见后面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变得不太平静。但我没有看见什么不正常的片段。安迪亚同志的表情很安详,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刚刚睡着一般。我皱了皱眉头,一把将整面南斯拉夫国旗都掀下来。整个尸体上没有一处伤口,这让我更惊讶了:没有伤口,难道尤里部队已经强到可以用中国“气功”或者英国“魔法”杀人了?
扶起安迪亚的脑袋,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把头侧过来,果不其然,虽然脸部看起来毫发无损,但后脑勺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血已经凝固了,脑浆也不知所踪,而且干干净净……就像是被奴隶劳工吃掉了一样。
“你们两个……算了,你们去把达夏同志叫过来。”我抬起头,本想叫诺布朗加和格兰藏姆帮我解开安迪亚同志的衣服,但看见他们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即将出口的话只能戛然而止。两人如蒙大赦,我看着他们出去,自行脱下了安迪亚同志的军服。这里毕竟不是地球,资源匮乏,所以安迪亚的纵队司令肩章和军帽都暂时借给了梅尔·沙兹比,只给安迪亚的遗体留了一件迷彩服。虽然这对逝者不公平,但死后还能为生者做贡献,安迪亚应该不会有意见。
脱下安迪亚的上衣,我用手指按了按他的肋骨处。出乎意料的是,手指处竟然没有坚硬的感觉,反倒是很柔软。除了肋骨断了,没有别的解释。腹部还有一条粗制滥造的新缝线处,大概安迪亚是被砸破了肋骨,肠子之类器官流出体内而死的。正当我想着是否拿刀剖开安迪亚的肚子仔细检查的时候,门被人突然撞开了,达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我只能放弃这个想法。我不是专业法医,何况我已经知道了我要知道的东西。“达夏,感谢你的代劳,”我冷淡地开口,“但是你差点犯了大错。”
“指挥官同志,这话怎么说?”达夏有点不解。我挥挥手,示意她跟我上楼。“你知不知道升降机被毁了?”我问,“还有,哨兵半个小时不跟你联络,你竟然觉得是通讯不好?就不会去检查一下?还有,安迪亚同志生前看到了大量可疑热源,最后竟然死于重物砸落,还和其他十几个人的死法都一样!你不想想就直接炸毁了通道,这是干什么?闭目塞听?升降机被炸了,现在好了,没有路了!你看看你……”
“你够了没有!”我还没把怒火发泄完,面前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楼梯中间响起。我感觉到上上下下都有无数颗脑袋伸过来看热闹,想要把她拉到僻静处,但看着达夏的愤怒,我把这话忍住了。怎么了?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达夏气成这副样子。
“你难道只会挑刺找茬吗?”达夏依旧不依不饶地冲我大喊,“你把一滩烂摊子丢给我,自己站在山顶上看好戏。要不是我带着人修复设施,召集战士们过来集合,还准备武器弹药,安排部队……你以为你能坐享其成在这里骂我吗?对,我的确不如你,我哪点都不行,但是你没资格骂我!你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称职?一次次抛弃部队,一次次脱离指挥岗位,把工作扔给我们这些下属代劳,你自己冲到最前面去了,万一我们这里出现大乱子怎么办?万一你牺牲了怎么办?你从来不考虑我们这些人的感受!”她骂得很激烈也很绝情,一张小脸气得通红,着实让我震惊了许久。可恶,还没有部下敢这么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我一时也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却无言反驳她,只能大吼道:“你还好意思说!风暴小组副司令是格兰藏姆,政治委员是诺布朗加,要排顺序也是他们来指挥,什么时候是你一个通讯员能随便指手画脚的了!越俎代庖也就算了,安迪亚同志和外面的哨兵也因为你的愚蠢无辜送命,你还以辛苦来推脱责任,太过分了!来人!”
这些话都是我一时气急败坏骂出来的,但一开口就刹不住了。楼上楼下集合了不少看热闹的,但是“来人”这个词我喊了三遍,赶来的人才姗姗来迟。诺布朗加从楼下上来,格兰藏姆从楼上下来,楼上的警卫员和楼下的军法队正好撞在了一起,小小的楼道里被如此拥挤的人群和尴尬的气氛挤得水泄不通。“跟郎猜同志说一声把达夏同志关禁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出来——执行命令!”最后两个词是针对想要劝解的诺布朗加说的。格兰藏姆给军法队的人使了个眼色,达夏恼火地一把推开他们,扔下佩枪和电脑,故意大声喊:“不用你们护送!临时基地的监狱也是我选址的,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熟悉那里!自己造的监狱不用于关自己,岂不和某个喂鱼的家伙一样可惜!”
达夏一脸怒火地出去了。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诺布朗加下令:“说。”很简洁的一个字,诺布朗加急促地回答道:“已经证实,外面的哨兵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