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星最终还是来到了镇外的十里亭,这里本是凡俗之人,用以送别之地。有诗云:离家三千里,梦中十里亭。塞外不知秋,寒霜降天都。十里亭此刻有一人,正是那青年剑修,这是他记忆里与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却不知为何,那青年始终一脸腼腆的微笑,好像和自己认识良久。那青年见他来到,又是微微一笑,他不知道对放为何要笑,但是笑的却让人不讨厌,尽管这青年一出手就削去了酒馆的一角,但是他却不认为这个青年就是个坏人,相反反而有种有心与他结交的想法。
此时大地还是一片雪白,寒风刮起,冻得两人双手通红。
那青年坐在亭中,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青年示意他坐下去。他便坐到了对面。然后青年开始拿起酒壶,为他为自己倒上一杯。青年放下酒壶,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乘星也举起酒杯,两人相互一碰,各自一饮而尽。
双方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仿似老朋友一般,喝着令人发热的酒水,乘星虽然很少喝酒,但不代表不能喝,他这一杯下肚,顿觉胃里暖热,这酒很烈,却也能驱走寒气。
他不知道青年这是何为,明明警示般地对自己隔空来了一剑,可是又为什么请自己吃酒?他想不明白,便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突然袭击我?”
那青年一愣,然后腼腆一笑,接着为自己为他倒满,然后又是微微一笑,看着乘星半天,突然间一阵惊愕,青年突然伸出手臂抓起乘星的右手,他本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却见青年是在为自己号脉,见青年脸上的面色先是一惊,马上又变得惨白,青年放开他的手臂,就这样盯着乘星,眼睛里仿佛在问什么。
乘星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臂,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青年一阵着急,最后起身,走到亭子外的雪地上,然后示意乘星也过来。乘星叹了一口气,暗道这人难道是哑巴不成?便从亭子中走了出来。他见青年仍旧疑惑地看着自己,显然是在打量着自己,他很讨厌对方这样看自己,便道:“你。”不等他说完,青年便从腰中解下一块令牌递给他,他接过令牌一看,感觉很有分量,又看到令牌正面有字,写着东海剑宗四个大字。他顿时明白原来这青年是东海剑宗的弟子,虽然自己没有听说过东海剑宗在哪里,厉不厉害,但是看这青年一剑之威,也猜测东海剑宗应该不是小门小派。
乘星将令牌交还给青年,对方然后抽出背上的宝剑,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他仔细一看,只见写了文傲武三个字,他顿时明白这也许就是青年的名字,问道:“你叫文傲武?是来自东海剑宗的?”
文傲武点了点头,腼腆一笑,然后退后几步,扬起自己的宝剑,又舞了几朵剑花,说实话,乘星见对方的剑法实在厉害,刚中带柔,流畅无比,虽然不知道对方使的什么剑法,但还是赞赏地点了点头,道:“你的剑法很厉害。”他这是衷心之言,比起本门的游龙斩星剑,对方的剑法更加飘逸灵动,但是威力却也不可小觑。
文傲武微微一笑,仿似表示感谢,然后对他点了点头,又后退了几步。
乘星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想和自己切磋剑法,他早前发过誓,永生永世不再触碰任何兵器,是以唤出楠木尺拿在手上。他知道青年一定诧异,果然对方很是疑惑,但从对方的眼神中,他还是可以看到善意。
文傲武见乘星准备好,便脚下转了一圈,手中的宝剑也舞了起来,只听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他那宝剑本就是精钢打制,又薄又细,配合那飘逸的剑法,若从远处观望,定以为这人是个女子。
乘星诧异了一下,深深地被对方的剑法吸引。他这些年从来没有习过剑法,楠木尺仅仅是用作自己的飞行工具而已。见对方一剑刺来,他顺势往旁边一闪,只感觉对方一剑威力无穷,搅的那空气也嗡嗡作响。他象征性地随意扬起楠木尺一挡,对方一剑正好砍在楠木尺上。只听咔嚓一声,楠木尺应声而断。
而文傲武的剑气仍旧没有停止,逼得乘星不得不退后五步。
文傲武见乘星落败,脸上没有一丝高兴,反而疑惑之色更深,便收起宝剑,然后又走回十里亭中坐下,乘星也跟着坐下,两人便又喝了几杯,之后文傲武告辞离开,期间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乘星看得出来,对方脸上的落寞之色。
他不清楚对方为何有那样的神色,仿佛是有什么事情很是遗憾很是失望,他便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和门派,虽然今天第一天相识,他也知道,对方不是坏人,心中暗道:“后会有期。”
离开十里亭,他没有唤出新的楠木尺,而是走在雪地上往回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想这个冬天还会持续很久,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时,说不定柳天北便要动手了,可是自己的修为如今才入境三层,柳天北他们来头不小,说不定就是天仙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的心中隐隐约约又觉得,自己虽然落入了一个很大的圈套,但是这中间似乎还少了什么。很快他便想通了,少了一些阻碍,因为能够阻碍的人似乎都死了,华阵如此,冬竹子如此,黄狗如此,柳天北他们的计划将会没有阻碍的进行下去,而自己也只能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走回的路上,回到了镇上,他突然发现了师门的暗号,那是一棵树上的标记,师门向来用这种标记来通知弟子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