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芯冒着火苗,嘶啦嘶啦的叫着。
皇甫忠环顾四周一番,小声说道:“爹···”
“嗯?”皇甫世一瞪眼。
“咳咳···皇甫将军!”皇甫忠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嗯。”皇甫世这才低下头忙着自己的事。
“这抓拔多的功劳,皇甫将军要怎么写?”
皇甫世已经一扫皇甫忠与皇甫孝二人,尤其是皇甫孝,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随意的说了句:“谁打的仗,谁抓的人,本将军自会如实上报,还用不了你们两个操心!”
皇甫孝不甘道:“末将辛辛苦苦三千里急袭破敌,杀死蛮子三千九百余人,得马万匹,这是堂堂正正打的功劳,李沐就是乘机占了个便宜,抓了那蛮首,我杀三千人的功劳可能还不如他抓一人的功劳大,末将心里不服!”
“混账!”原本还平静的皇甫世忽然一声怒喝,吓得二人一阵失神。
“那三千贼首是你杀的?那是每一个出征的边军将士杀的,如此准确的情报,如此优势的兵力,说句难听点的,本将随便派个将领出去都能做到,要不是你们是我晚辈我会让你们去吗?”
“可···”皇甫孝欲言又止。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两天你隔三差五往马棚跑,就是去看那批草原白马去了,一天去看六回,比你吃饭的次数都多,马官都向我汇报了!”
皇甫忠悄悄在皇甫孝耳旁呢喃:“孝哥,我回去就把那个管马的打一顿!”
皇甫世一个白眼,真以为自己没听到?
皇甫孝忽然求道:“叔父,那匹马侄儿甚是喜爱,这三千人的战功侄儿宁可不要,能否把那匹马赐予侄儿。”
皇甫世叹了口气道:“侄儿,那匹白马二叔去看了,确实是匹好马,但是李家今早就来找二叔,希望二叔把那马和功劳给他们。”
皇甫忠一怒:“那个李沐也太混帐了,这么急?”
皇甫世摇了摇头:“不是李沐,是萧珂。”
萧珂?
一个三角眼的脸孔在二人脑海里浮现。
皇甫孝这才冷静下来,回顾道:“这么说起来,战后对于李沐的死活,那个萧珂也确实是完全不在乎,甚至有些巴不得李沐死在蛮子手里。”
皇甫忠双手一插,努力的回忆了下,才恍然大悟:“对啊,那个李沐好像在李家没什么地位,他的坐骑居然还是匹福马,每日给他送去草料李沐好像都对军需官感恩戴德的。”
“难道这个李沐跟萧珂甚至是李家不是一条船上的?”皇甫忠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无论他李沐是不是跟李家一条船,我们皇甫家不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坏了几十年的名声,我记得你们之前私下里用一名皇甫骑和三名青武卒比过一次武,是你们输了吧,而且还没给赌品!”皇甫世说话点到为止。
“孝哥给了江侯玉啊,那是人家不要,关我们···”
皇甫孝止住了皇甫忠的话语,一副恍然大悟道:“那就请二叔把那匹白马当作赌品赠与李沐!”
皇甫世淡淡一笑。
边军前营,李家驻地。
一座偏远的帐篷内,老旧的帐篷已经是破了再补,补了再破,打了无数个补丁的帐篷就这么顶着夜间草原呼啸的寒风。
李沐已经努力靠着那还没有草垫大的火盆,裹着破败的柳絮被,取着一丝丝的温暖。
已经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自从回来之后萧珂就让人看着自己,不让自己出去,就连原本皇甫世召开的军会萧珂都以自己养伤为理由给推阻。
李沐呼了口白气,听着外面几个因被分配到看守自己职位的李家士兵而抱怨的士兵,李沐就是苦笑。
李沐将柳絮被将自己卷在一起,浑身缩进了被子,这样能暖和些,也能安静些。
这才刚有了困意,帐篷外就是一阵嘈杂。
一小会儿后,门外的一个士兵兴奋的跑进来推着李沐的身子道:“李沐,李沐,醒醒。”
李沐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弄暖和的草席又凉了,失落道:“有何事啊?”
“你走大运了,皇甫家的两位少将军来看你了!”
“嗯?”李沐忽然一惊,也不顾冷风了,猛地掀开破被,一身白内衣的李沐感觉准备穿衣。
“李沐将军,你住的地方也太寒酸了吧!”一阵粗犷的声音直接传入帐篷内。
话音刚落,一位雄壮的黄甲将军直接进了帐篷,紧跟其后的皇甫孝也是一并入内。
进来这一刻,两人心里不但不埋怨李沐,还有些可怜他。
一点点大的破帐篷,那点了还不如不点的小火盆,破被子草席就不说了,连个普通硬枕都没有,拿自己的衣物破铠蜷缩在一起,凑活凑活放在床头。
还是皇甫孝先反应过来,问道:“李沐将军这几天都呆在营地里养伤,几次早会都没去,我等放心不下,过来探望探望,还请李沐将军不要见怪!”
李沐绑紧了腰带一脸尴尬道:“哪敢。”
皇甫忠抓起李沐的衣物,给他套上,吓得李沐受宠若惊。
“别婆婆妈妈的,快点出来,给你看东西。”
话完皇甫忠便拉着皇甫孝一同走出帐篷。
等李沐穿完了衣服,撩开帐帘的那一刻,一匹白马的马脸,就出现在李沐的视线里。
“这···这是!”
李沐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对对对,就是你抓的那个贼首的坐骑,便宜你了。”皇甫忠嘻嘻哈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