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端木焜温婉尔雅,其实也是和楚君琰一样虚伪的人。她低下头来,细细想来,一个极好的主意已在脑海中。她故意踢翻了一旁的花盆,弄出很大的响动来,这才假装昏在地上。
果然,端木焜和端木康听到响动,立刻出来看个究竟。但见纤云昏倒在地,身上还披着一件貂绒披风。端木康慌了神儿,将纤云揽在怀里不停唤着她的名字。端木焜也在旁安慰。
端木康正要用披风裹住纤云,却发现这件披风并不是府里的。是了,他怎么忘记了,上次在宫里还是端木焜送给纤云的。他的心里,陡然生出一丝疑虑:昨夜纤云归来时的披风,不就是这件么。
莫非,她昨夜去见了端木焜?“你看着我做什么?”端木焜不知道,此事误会正在慢慢萌芽。但见端木康冷言道:“端木焜!你若是对云妹有图谋,小心我会将你千刀万剐!”
原来纤云就是要他们两兄弟产生误会,然后他们的计划,也就不了了之了。端木康自然会相信,端木焜是要利用纤云的。那么一切到头来,还会有缓和的余地。她能够腾出手来,营救萧易寒。
陈戈岭荒原,高高低低的山谷,被白雪所覆盖。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幕苍白的画卷。偶有一点风儿吹过,像是给这幅画卷,点缀上一丝灵动的色彩。边荒城外,几株枯藤尚在雪中兀立。
携裹着风雪,踏着疲倦之色的回到玉池的君颢。便迫不及待的看望婉凝,好在初晨还在。她静静地守候在一边,不时为婉凝擦拭冷汗。看得出来,初晨是一个极其心细的女子。
君颢没有打扰婉凝,而是悄悄的退了出来。独自坐在一张桌案上,慢慢的饮着茶水。他的脑海里,细细的想着在王启波说过的话。又将眼下之情形,一一分析了一番,方才慢慢定下论断。
按照王启波的说法,还需静观其变才可。一则要等着京都方面,二则还要给予时间,来招兵买马。而今时值冬日,大雪纷飞。何况路途也被冻住了,调运粮草也要消耗许多时间。
那么,就应该在这冬天,厚积薄发才对。他将思绪一一整理,嘴角不觉露出微微笑意。王启波说的没错,他还是需要等一个时机的。偏巧近来风雪正大,西戎也不会有所动作。
一壶暖暖的青花白底儿小酒杯,出现在自己眼前。君颢不觉慢慢抬起头来,却是一脸笑意的江苓嫣。但见她将酒壶泡在热水里,然后用小火慢慢的焙着。这样,才不至于酒水变冷。
“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她笑着,为他倒上一杯酒来。看着递来的酒水,还冒着温热的气息。君颢不觉,想起了黄昏时分的米酒。那是带着婉凝融融的情意,融化在这个冬天。
渐渐地,他的眼前迷离一片。仿若看到婉凝正在含着笑意,向她招手而来。君颢微微眯着双眼,竟是上前牵着江苓嫣的手,情不自禁道:“凝儿,还是你沏的米酒,好喝一些……”
本以为,可以温暖君颢的心。本以为,可以得到他的。可是江苓嫣还是没有想到,君颢的口中,喃喃自语着还是“凝儿”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江苓嫣的火气顿时冒了起来。
她也顾不得在外面,却是一把将火炉推翻,酒杯也打碎了。然后含着眼泪,质问君颢道:“我江苓嫣不远千里,来此处寻你。还给你带来许多兵马!助你复国,你竟然,竟然毫不领情!”
原来江苓嫣逃离皇宫,追寻君颢的缘故。一则是为了躲避西戎人的欺负,二则还是要皇后的位置。她将自己平常训练的人马,也都带了来玉池。就是希望,可以帮助君颢。
就是在逃亡的路上,她也暗中为君颢击退西戎追兵。如此处心积虑,却最终唤不回君颢的一片真心!江苓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君颢就是不领情呢?
直到后来,她泪眼婆娑的跪在君颢的灵位前,听着婉凝说起往事的时候。方才明白过来,君颢不是不领情。只是惧怕将来复国后,江苓嫣会手握兵权,独占整个东麓。
其实作为一代君王,他所担心着的。不过是手中无权罢了,所以历代君王。都会掌控兵权,并且不会让将军们拥兵自重的。当初不封江苓嫣为后,也是因为她的堂兄兵权太大。
至于她要助的复国路,自然也是君颢所担忧的。如果此时依靠她,那么就是间接给予她兵权。还不如利用一番,最后再一网打击。酒醉微醺,君颢望着弥漫的天际,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
暮色沉沉,冷风萧萧。吹拂着遍地的雪花,散尽一地的凄凉之意。客栈的院子里,回廊交错,亭台楼阁颇具江南画风。几层高高撑起的石柱,将地面的潮气隔离了起来。
客栈的每一间房,都布置的特色典雅。加上后院的一片香雪海,更是将过往旅人,拉入了宾至如归的感觉来。黄昏的时候,起了一层雾气。薄薄的,隔着一层雪花,透过好看的色彩来。
君颢轻轻抚着婉凝额头,放心的点头对初晨道:“烧已经退了不少,劳烦初晨姑娘照顾。”如果不是初晨的照顾,君颢实在难以想象。江苓嫣会对婉凝做出什么来。
移过烛火,点亮烛芯。初晨微微笑着:“公子早些休息,我这就去准备炭火。”如今外面风雪正紧,可是君颢却觉着温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