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要关心我的母亲?”楚云昭站在王连瑛的身边,对眼前的楚君颢颇有些抵触。也是对的,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现身,楚云昭自然不认得自己。只是他的这一举动,让楚君颢甚为伤感。
“我是你的父皇,昭儿……”楚君颢的声音有些发颤,“快叫一声父皇呀!”楚君颢很是庆幸,原来他还有一个儿子。就在掖庭巷子,跟自己同处一片天空。如今十年后再见,让楚君颢亦喜亦悲。
听到“父皇”这两个字的时候,小小的楚云昭仍旧是半信半疑。以前倒是听母亲说起过,却从未见过。这次偶然的相见,让他心里存着一份疑虑:“可我怎么信你?不如你跟我去见我的母亲吧!”
倒是一个机敏的孩子,楚君颢抚着他的脑袋,微笑着答应了。一旁的王连瑛不觉心里打了一个颤,看着楚君颢爱怜的拉着楚云昭的手。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却唯有跟在后面,静静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一场秋雨过后,暑热半消。林间小径湿漉漉的,沾染了那些路旁的花儿。哒哒的马蹄声,颇有韵律的回荡在青石板上。倒也不枉此地唤作“青板岩”了,虽是深秋时节,却满是苍松翠柏的绿荫萦绕。
北边背靠着大青山谷,面对向蜿蜒而流的青河。由此环绕而成天然的风水宝地,婉凝骑着马儿一路往西而行。直到看到一座高大的牌坊,方才下了马儿,将马交给旁边守卫的士兵看管。
沿着满是青松的道路而走,两旁尽是东麓历代先祖的护佑灵兽。雨后的黄土颇为湿润,半空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绕过陵墓区,便看到了一座低矮的小楼,那里是守墓人住的地方。
推开门子,婉凝可以看到如雪洞一般的房间。屋子里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桌案,一把椅子和一张床。再无其他摆设了,婉凝不觉一面叹息房间的简陋,一面想着何静生活的艰苦。
有脚步声传来,是何静走了进来。但见她穿着一身粗布青衣,挽着松松的发辫儿。手里还端着一盆水,见到房间里站着的婉凝时。忙丢下脸盆,上前拉着婉凝的手,喜极而泣:“姑娘?姑娘!奴婢梦里都想着你呢……”
“真是苦了你,”婉凝望向这简陋的房间,心里有些不好受,“得了闲儿,我会给萧郎说一说,给你这里添置一些东西。何况又到了冬天,你这么住下去,可怎么御寒呢?”
婉凝的一番话,让何静感动的热泪盈眶。她一面给婉凝沏了茶水,一面对婉凝说道:“到底是姑娘心疼我,我就说姑娘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自从何静遇到了婉凝,仿佛是一切都变了。
何静本可以,在宫里好好的服侍主子,然后等着出宫的那一天。可是既然选择了婉凝,那么就选择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在何静看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何静一直都很是信任婉凝。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些别后的话,方才渐渐转入了正题。何静走到门口四下望了望,那些士兵不停地来回巡视。她便拉了婉凝的手,往后远去了。没想到,小楼后面却是一座小小的院子,别有洞天呢。
“姑娘料想的没错,江苓嫣果然回来了,”何静细细想了一想,还是把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毕竟将来她要重新回宫还是要靠着婉凝的。“只是奴婢奇怪,皇上怎么不责罚与她?反让她住在长春宫?”
尽管还是蝶儿在长春宫服侍,可到底江苓嫣已然是庶民。怎么好住在哪里,颇有些费解。据何静说,蝶儿这些天一直暗中盯梢江苓嫣。发现她总是去掖庭,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自从中秋之前,婉凝早就已经命人,把秀女遣散走了。怎么江苓嫣还要去掖庭,难道有什么目的?还有楚君颢怎么对这个罪人无动于衷?难道不是应该惩罚的,好让蝶儿去指认才是么?
好像事情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婉凝所料想的那样。是不是出宫之前,她遗漏了些什么?或者是,楚君颢和江苓嫣之间有什么协议?这些都是婉凝所没有想到的。一时之间,难以想得通透。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飘散在水塘中。看着他们悠扬的舞姿,仿佛是无忧无虑的时光那般清澈。“长春宫,江苓嫣……皇上还留着她的命……可是夫妻情分?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婉凝喃喃自语,念叨着这几个词句。
一旁的何静听着婉凝的自语,忽而想到了什么。慢慢开口道:“江苓嫣是谋害陈国公主的凶手,而陈国说要在一个月后,举行封丘会盟。是不是,与这件事儿有关联?”
封丘会盟,一个月后,江苓嫣居住在长春宫。所有这些信息拼接在一起,让婉凝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个月后封丘会盟,楚君颢要带着江苓嫣前去向陈国认罪。这次江苓嫣住在长春宫,其实是要她放松警惕罢了。
如此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幸而何静提到了这件事儿,不然婉凝还真就糊涂了。不过楚君颢的这个做法,也确实婉凝想不到的。直接把江苓嫣交给陈国,岂不是免去了自己的许多烦恼?
只是封丘会盟这个主意,既是陈国所提出的。那么就必然会有所图谋,往昔各国诸侯会盟。不是盟约停战,便是盟约联姻或是割让领土。陈国作为战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