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戟等人走后,孟家当真就沉寂了下来。没人来叨扰,孟戈每日便吃喝睡,没事到在建庄子上逛两圈,倒也惬意得很。
然人一旦闲了下来,总有些空虚得慌。
这日,孟戈照常跟孟矛去了一趟地里,看孟矛跟那些孩子在开垦得出具模型的地里玩闹,便转道去了一旁的那个小庄子。
那一家子人从未跟人接触,就算是采买的东西,也都是家中的仆人出面。
孟戈心想自己与村中之人不一样,说不定能接受那一家子人呢。
那家人从未惹过事,或是做点什么过激的行为,真不懂村里的人嫌弃他们什么。
还没走到庄子地界呢,孟戈便能隐约听到有小女孩清脆的小声传来,间或夹杂了几声撒娇的话。
小女孩的声音,让初冬的暖阳更加的温和清朗。
孟戈慢慢靠近,如愿看到那衰败的花架子底下,正嬉闹着的一家三口。
她的出现,本也不算突兀。奈何那家人就是感受到了危险,夫妇俩护着闺女闪进屋内,一个似是护院的汉子则走过来询问情况。
“我也是刚回来不久,正好买的地就在你们庄子边上,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孟戈如实相告。
这家子人令她好奇。村中之人对他们讳莫如深,半个字都不肯多说。每次提到这家人,村中之人就跟沾惹上什么脏东西一般。
汉子机警的盯着孟戈看了一会,问:“你们是前一阵才回村的那对姐弟?之前你们在哪,为何现在才回来?”
不怪他这么谨慎,实在了小主子身份特殊。两位公子为了小主子,都将自己祸祸得…
汉子晃动脑袋,阻止自己继续深想。他很警惕,看着孟戈的目光犀利异常。
感受到来自汉子的威胁,孟戈半眯着眼朝那座小院望了一眼,深感事情发复杂性。
或许她就不该来。
“抱歉,我就只是想来打个招呼。怎么说今后都是邻居。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便走了。我保证,我并无恶意。我们之所以现在才回村,不过是为了替父母报仇。大仇得报,我们这才回来。”孟戈诚挚的说到。
她还善意的提醒了那汉子,千万别警觉过度,免得引起怀疑。
但凡正常人,都不会对外界抱着这样高度的警戒。他们越是这样小心翼翼,就越是引起注意。
汉子倒也没对孟戈的提醒做出回应,不过他倒是放松了些。
孟戈再度望了那个显得有些曲径通幽的小院一阵,这才转反回村。
她总觉得那个院子树影森森,一切如虚似幻,诡异得很。
待得孟戈走远,那个汉子这才回了挥手,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里边,一男一女正小心的将一个玉瓷般的小女娃护在中间,站在一处花径边上。
见到汉子,长身玉立的男子一甩广绣,上前询问情况。
汉子如实相告,末了还道:“我看那女子不似寻我们之人,两位放心就是了。”
身穿湖蓝挑线苏绣小袄群的高挑女子牵着小女娃走来,很是阴森道:“还有待观察。这对姐弟出现的时机很是凑巧,行为也有些不寻常。”
汉子闻言立即应下,又回了一些这几日观察得来的情报后,才转身离去。
待得汉子走后,裙装女子这才幽幽的瞥了一眼男子,警告道:“就算那女子真没不对劲的地方,也不许你与她来往。你别忘了,这些日子与她接触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仇家尚且没找到,我们若就此暴露,囡囡就危险了。”
男子委屈的眨眨眼,捧着心口蹲下,做出哭壮,挤眉弄眼对小女娃道:“囡囡,哥哥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点儿自由也没有。”
小女娃瞪着圆溜溜的黑葡萄大眼,歪着下脑袋思忖片刻,很是认真的回到:“那我就每天抓米喂哥哥,还让姐姐摘来树枝逗哥哥玩。”
她以前养过一只小雀,每天就是这么跟小雀交流的。
小女娃话声刚落,原本正阴郁着一张脸的女子瞬间便换上了小脸,同样俯身,摸了小女娃小脸一下,道:“那我得砍根大点的枝条,每天让大虫子帮你逗弄这只金丝雀。”
女子的声音很轻,略低沉,却非常好听。
男子听了女子的话之后,气得腾地一下站起身,伸出骨戒分明的双手,狠狠的蹂躏了一把来不及起身的女子的脑袋。
小女娃见状,清脆的小声便又成串传出,听得即将进村的孟戈也微微带出了笑颜。
小溪边的一片合欢树下,调皮的牧童将牛拴在树上,全都赤裸了身跳到微凉的溪水里边摸鱼。
合欢树下的草儿早就被牛啃得只剩一小节梗,好不容易才冒出的一点小绿芽再次被祸祸,想来来年春天这一片怕是最平整不过了。
那些孩童见到孟戈,全都惊慌的寻地躲起来。家中长辈跟他们说过,孟戈是个女子,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穿了男装罢了。
然而乡下的男装女装也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怕是男子的腰带跟衣裳的颜色。
反正都是裤装,乡下人或许会给十二岁以上的女子衣裳稍稍收点腰,开扣的地方也不大相同,其他的就没多大区别。
孩子们还没多少男女观念,并不认为孟戈穿的是男装。他们只当孟戈不穿裙装。
孟戈看着闪躲的孩子们,无奈的笑了笑。她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呢。
这些日子,她经常这样,不知不觉就会走岔了道,总会打搅到某些人。
她想,她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