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叶千雪在玉皇顶中眼见远处烽火一起,不等手下来报便急急提枪按马领兵急援,怎奈这山间崎岖并不能快马疾驰,又不能施展轻功弃士卒独自前去。
所以这行军速度不管怎么着也要慢上了几分。
而当天边渐现鱼肚白时,终于领着援军来到了那峰下的瀑布旁。
这瀑布呈“梯形”挂于山峰峭壁之间。
瀑水湍急,终年不息,奔涌而下的碎玉流珠,飞溅在其旁青竹虬松上,经阳光徐徐一照那便是水滴映叶,绿意盎然,别有一番清幽之色。
而瀑布之上架着一座浮桥,若不幸从桥上落下随流而去,下临的便是百丈深渊,不见潭底。
白云山间多的是此等险境,而这条路也是去往事发地点的一等一的捷径,只要走过这段木桥,烽火台便近在眼前,她甚至此刻抬头就可以看到那青天之上的滚滚浓烟。
只是,她此刻并未过桥,因为在这寒潭之上,木桥的另一端,那莫少英正手提酒壶,背靠木桩,见自己领军而来,竟施施然伸了个懒腰,带着那熟悉的戏谑口吻舒缓道:“如此良辰美意,有人却想大煞风景,真是不好,不好。”
说罢,缓缓提起右手酒壶小酌一口,紧接着反手拔出腰间流渊往桥架木桩快速一戳,那约有成人腰粗的木桩便如豆腐般被其刺了个对穿!
叶千雪见状,也不与莫少英多言,招来随军将领吩咐一番,那将领自率身后千名精锐绕路而去,速度之快仿佛早有预见。
片刻之后,叶千雪身边也只剩下十数精骑原地待命。
莫少英看着这一切,突然拍手叫好道:“我本以为在此守株待兔,砍去桥梁绳索阻你前行,能让你大大头疼一番,想不到昭阳郡主早有看穿这些伎俩。如此一来,你已算准我会出现,所以你是在等我咯。”
叶千雪翻身下马,提枪踏上木桥边走边道:“你我本不算陌生,又暗中交手数次,我若再摸不清你担岂不是早就城破被俘。”
莫少英大笑道:“好!好得很,人生难逢知己,就冲这句你我该共饮一杯、接着!”
只见他仰起酒壶猛灌一口随后将其急急一抛,叶千雪左手接住飞来酒壶,也不怕其间有毒,仰头便将酒水一饮而尽后方才丢开酒壶,抹了抹嘴角,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竟有三分不满:“想不到你当了少帅之后还再喝这种劣酒。”
莫少英咧嘴笑了笑,忽然冷不丁地道:“不管美酒劣酒能用来回味的就是好酒。曾几何时,你与我天天喝着劣酒也不见你抱怨半分,而如今难道是开始嫌弃这酒水不纯了。”
这句话不是一个疑问句,显然莫少英在称述一段事实。
叶千雪神情一动不说话了,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冷清,两人的思绪仿佛在浮桥下的瀑布流水飘到了远方,回到了过去。
小半晌,还是莫少英率先开口道:“这话也尽了,酒也喝了,不如开始吧。”
叶千雪闻言捏紧枪柄,一字字地道:“你当真要做那贼人帮凶毁我叶氏江山?”
莫少英神情一乐,转而倏忽一变反手拔出插于木桩上的流渊,朝着木桥正中央叶千雪一指,大喝道:“笑话!两军交战,你我这般婆婆妈妈,未免让你身后将士见着心寒,多说无益,看招!”
这话未完,莫少英已面色作冷,仗剑上前,三步一跃,浮桥剧烈晃动的同时,人已高高跃起,流渊带着丝丝黑气,犹如梭子般剪开层层的水雾,破开了道道柔情。
紧接着,身子与空中临空一转,犹如飞鸟捕鱼般狠狠扎向了浮桥,在那里有了他曾经的美好,今日的死敌!
叶千雪没有动,一双眼睛紧盯着那漆黑的剑尖,直到剑尖越来越近,直到瞳孔中的身影越来越大!
“郡主!”
突然,那原地待命的十数精骑的喝声,让桥上二人的双眸中同时异色一闪,仿佛大梦初醒!
叮!
清脆的兵刃交击声刚起,叶千雪已架起了手中的长枪。
她这一挡便让流渊生生错开了半寸,流渊剑身擦过枪杆,贴着脖颈。
在这一刻,叶千雪甚至能感受到剑尖冰冷,杀意冰冷。
是的,这并非作戏,他果真要了杀了自己。
终于意识到这点的叶千雪,猛地一怔,嘴唇下意识地咬了咬开始还击,可被莫少英抢攻先机的她一时间又怎能扳回局面。
只瞧她身子不住回头,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已连连踩裂了数根浮桥上的木板。
可莫仲卿仍是得势不饶人,一套《苍云剑诀》频频施展,狠招迭出,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叶千雪被这一顿抢攻自是狼狈不堪,可谁晓得,就在这绝对的劣势中,那叶千雪眼神突然一冷,忽然放弃了全部的防守,右手带着枪尖一扫毫不设防,不待对方反应,一招力劈华山猛地劈了出去,这赫然是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
“咔嚓!”
莫少英惊骇侧身一闪,彼时就见那中间的木板齐齐碎裂,整个浮桥仿佛被人从中央活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而那“豁口”之下就是万丈深渊。
“疯子!”
莫少英暗骂了一句,飞快地就着桥上绳索退了开去。
扳回局势叶千雪眉头一挑,也不追击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疯女人!”
莫少英看着脚下残破的浮桥,气急败坏的回答。
可叶千雪冷笑,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你都骂我是疯女人了,那就更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