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宫北面容微露得色,心中极为不屑。试想本公子堂堂神霄派掌门人之子追了这么久都未在这娘们儿手上讨得一星半点的便宜,你这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了蚂蚱也想一亲芳泽?
哼,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不过瞧方才那一手似乎有两下子,本公子且与他些好处,日后也好在这万寿山更吃得开些。这褚宫北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一旁四老已在暗自微恼。
可谁曾想,莫少英非但不领情,甚至连一丝象征性的回礼都没有,只见他背对着众人望着夕月仙子,呆坐在圆凳之上,屁股犹如生根般硬是纹丝不动。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死吧你。”
褚宫北见他不理一阵微愕后,顿觉脸上无光心中不由一阵恶意上涌,手上肆意捏揉的力道不断加大,似乎要将莫名的憋闷感付诸于侍女这曼妙的肌体上,那侍女苦苦忍受着痛苦,亦是丝毫不敢有半句怨言,只得任其蹂躏。
然而这褚宫北再一次打错了如意算盘。
平日里独来独往对褚宫北动辄拔剑相向的夕月仙子见那莫少英不动却是一反常态并未再有动作。方才那一剑她已用上了六成力道,也唯有她更清楚眼前这个少年人能轻描淡写的化解这一剑将意味着什么。
她坐在那里虽表面上细嚼慢咽,暗地里早已将在此地习得的“太素玄经”运转至极致,屏气凝神、蓄势待发,但有风吹草动,必定集毕生功力殊死一搏!
她这般做并非过分小心谨慎,而是因为那一道令人心悸的目光已盯着她太久了!
此刻莫少英并非不想动,更想将目光缓缓挪开去向那位花花公子点头道谢,作番敷衍,他实在不想在未得到《魔道》前惹是生非、树敌过多,可谁知那体内的乌丸一经那电弧触碰变得愈发焦躁不安,迫使他不得不立刻全力舒展灵觉微微内视催动“大魔真经”以及云踪派的“清心咒”来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煞气,哪里还有闲暇控制外在表现。
所幸二人对视久了,这冥冥之中竟忽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夕月仙子没有动,而莫少英体内的煞气亦是逐渐归于平静,那双冷冽的眸子自然而然消弭于无形,良久,他甚至还有闲情对着夕月仙子举杯而笑,后者亦是破天荒的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四老见着此举不禁一讶,纷纷停箸观望,那褚宫北哪里晓得会是这等境况,心道:“她回应了?居然不是出手杀他!?这不公平!”一时间、强烈的落差感令他暗生强烈妒意,不知不觉中竟“咔嚓”一声将怀中侍女的手骨生生捏碎!
“啊—!”
一时间、侍女那急促而惨厉的叫声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硬生生地扯将而去。褚宫北没料到自己竟会如此失态,再看向众人那耐人寻味的目光,心中愈发恼羞成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扬掌,侍女尚不及反应已倒飞而出,后脑猛撞于庭柱之上立时鲜血四溅,当场毙命,而最为致命的一击却是脖颈喉咙处那一寸青淤凹痕。
“哼,聒噪!”
……
褚宫北面色沉沉令人瞧不出太多的表情,旋即撤掌举杯一饮而尽,又觉坐于腿上的侍女微微发抖,不由微笑道:“怎么,你坐在本公子腿上也不舒坦了?”
“不、不,不是的。”
侍女一连回答了三个“不”字,可娇躯仍是哆嗦不止,褚宫北见着心中越发不爽,远处夕月仙子眉头一皱,而此时大殿耳门处忽然传来阵阵苍劲雄厚的笑声。
“哈哈哈、褚公子为何如此震怒,可是本王招待不周啊?”
说着,只见一人燕颌虎颈,不怒自威,身穿华衣贵服从长生殿耳门徐徐步来,而他左右便是那身穿红衣的破军使唐尧和那一件灰衣斗篷的七杀使白眉大师。莫少英一见此人便知就是那定安王,可是瞧其装束虽贵气彰显可终未龙袍加身,心中不免讶异道:“这老贼将此长生殿建的不比京城皇宫差,为何不索性黄袍加身,让一干手下山呼万岁呢?”
褚宫北见着定安王当先问及自己,面上关乎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微微顿了顿,慢道:“也无甚大事,不过是遭人坏了兴致,枉费了尊主一番好意罢了。”
褚宫北意有所指,莫少英一众自是心知肚明,可无人开口点破,定安王亦是顺水推舟道:“无妨,不过是个贱婢,死就死了,稍后本宫再送你些,莫要为此坏了兴致!来呀,将尸体处理了。”
“谢尊主。”
褚宫北见慕容恪并未听懂自己话中另有所指,心中不免有些怏怏不乐,尽管再多的女婢也抵不过夕月一个回应,可自知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将一肚子闷气暂且压下。
定安王轻描淡写将此时一语盖过,遂又道:“哈哈,本王今日特邀诸位来为莫公子接风洗尘,咦?莫公子,你为何与夕月仙子同桌啊?今日、你可是一众中的贵客,理应与本王同桌才是。”
定安王这般一说,又恰到好处地将在场全数目光转移到了莫少英身上。当然这目光是好是坏自然不言而喻,莫少英更知道定安王那桌自己今日决计坐不得,遂计上心来,作了作揖来:“慕王爷有所不知,莫某刚进来承蒙这位夕月仙子多方关照,与其聊得亦算投缘,所以不忍让仙子独处,还望王爷成全。”
莫少英说着说着,双眼瞄向一旁默默不语的夕月仙子,后者只是微微抬头淡淡瞧了他一眼竟也未出言反对。
定安王见着故作惊讶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