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被驱赶到外室的仆人干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见拔都突然推门而入,个个更是惊慌失措,显然不知该如何解释。那拔都一见如此情形再瞧其中并未有莫仲卿的身影,虎目不由一瞪脸上怒气一闪,竟又破天荒地对着众仆人笑了笑,顺势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自己则将解下腰间阔刀,弓背缩腰,蹑手蹑脚地向着储物间的第二道门步去。
推门,门开。
门内景象一览无余,然除了堆积如小山的木箱外竟无那厮的身影!
他去哪里?
拔都眯起了眼又仔仔细细扫了室内一圈,终于在堆如小山的木箱中找出了一丝特别之处,那是一角裸露在外的道袍,而这道袍样式方才还亲眼见过,此时任谁也都看得出这些半身长的箱子还真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拔都咧嘴无声大笑,可当他蓄劲于掌间,快步走向露着衣角的木箱时,身后木门却先行毫无征兆地闭合了起来。木门当然不会自己合上,他猛然一惊扭头来望就见门框之上一柄飞剑正横悬其间。拔都不识这柄纯白飞剑更不认得此刻半坐剑身之上,对着自己微微发笑的女童。
这当然是陌离故意让拔都看到了,也是他意识远去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当他再度睁开眼时,脸上已是笑靥如花,全无方才半点威势可言。
莫仲卿打开盖板从那箱中起身,见着拔都那副与方才截然相反的神色时,不由摇头悄声道:“你若笑得这么甜,保准待会儿会露出马脚。”
那“拔都”轻轻吐了吐舌头,当即换了副神色,不过换来换去总让人觉得少了些威严多了几份乖巧,正如威震四方的虎王一夜之间成了副温顺的猫儿。
莫仲卿无奈地揉了揉鼻子,摸着摸“拔都”的虎头道:“还是算了,你待会儿只要面无表情就好。”
难关已过,接下来就轻松顺利了许多。那“拔都”目无表情地打开木门,装模作样地将外室仆人全部轰出门去,唯独留下一名与莫仲卿体型相似的仆人。这仆人惊惧彷惶之际却见拔都出乎意料地对着自己露齿一笑,跟着未及反应就觉后颈一麻,当场昏死过去。
莫仲卿将自己身上道袍与这名仆人的衣物匆匆调换,做完这一切,那陌离从拔都身上冒了出来,复又钻入仆人身体之中,随后垂着头,避过众仆人视线向着青石台阶走去。二人这般大费周章自然是为了瞒天过海让那余下的十七名虎卫误以为莫仲卿已然离去。
那甬道门口的守备本也是极其森严的,但有了“拔都”的亲自护送和木箱作为掩护,一切也就相对变得简单了许多。
……
与此同时,无名洞窟的出口旁,莫少英正负手立于一处雪色山包之上,任由冷硬的山风将全身黑色劲装拍打得猎猎作响。他凝望着远方,远方夜色迷离谈不上美丽,只是清冷得很;他感受着山风,山风料峭谈不上极寒,只是孤独得很。
在他身后的无名洞窟里,正有一批批门客擒着火把在洞窟中四下奔忙,全力搜捕逃跑的莫仲卿,可又有谁知道他此刻已然深入了洞窟之中呢?
身后传来了沙沙的踏雪声,莫少英没有动,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