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再不废话,铿锵一声,手中长剑倏然出鞘,已是一招“拨云见日,彤霞漫天”率先抢攻而去。
他自然不会似萧玉那般掉以轻心,而这一剑招也是云踪剑诀中克敌制胜的杀招,一经施展开来,剑影缤纷直如彤霞漫天。看似招招虚实不定,实则只要将剑诀练至一定火候,便能化虚为实,完全摒弃守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攻敌之必救,从而占尽先机。
莫方闻虽未将云踪剑诀练至登峰造极,但剑招之中已是实多虚少,几可乱真,用来对付夕月最是行之有效。可谁知后者突然露齿一笑,双手挽了剑花,虚影一晃,竟以同一招“拨云见日,彤霞满天”接连架住了袭来的剑招,反又以一招“风拂山岗,云来月掩”荡开来剑,悠悠道:“不久前,我恰巧也习过一套快剑,似乎和贵派的云踪剑诀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什么相似?根本就是!
只是她又是从哪里习来的?想起日前被抢夺的《苍云经》,素来沉稳的莫方闻也不禁面色为之一变,可转而却是定下心来,平心静气道:“姑娘,比武时切莫分心,小心刀剑无眼。”
夕月见他短短一瞬间就镇定下来,心中倒也微微佩服,见着剑来自也以双剑相迎,见他用云踪剑诀中的招式,也必定使用同一招式与之相抗。时间一久,倒似同门切磋,互证剑道。只是这夕月以双剑使别家剑术,看似占些优势,也的确在速度上能与之莫方闻持平,但在招式上却稍显滞碍。莫方闻自也瞧见了这一点,于是一改起初连绵不绝的攻势,竟以快剑相守,守敌必攻之处,不求速胜但求维稳,以期步步为营。
如此一来,夕月见着起初倒不曾在意,渐渐地也不知是乏了还是腻了,只听她轻哼出声,脚步一拧,身形矢娇如燕陡然加快,右手持剑,连削带点,剑招飞扬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短短一时间竟以换成自家剑法。而其左手此刻虽未攻向莫方闻,可剑尖虚画间却似特定的轨迹在移动,慢慢竟形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迹,待到莫方闻发现这些却也迟了。
彼时,那蓝芒光迹束于右手剑尖,带着一抹弧光直袭莫方闻的胸口,后者猛然一惊,提剑来挡,剑身虽是堪堪架住了剑尖,可身形却是如遭电击般猛然一颤,倒飞而出,直直撑剑跪倒在两丈开外。莫方闻还待勉强起身,却不料此刻夕月趁势追击,已直袭面门。
间不容发之际,只听一道轻微的声响,莫行则忽然纵身而出,横档在自家徒弟身前,右手一挥一收,夕月眼前一花,皓腕上便赫然多了一道五指红印,显然在短短一瞬间,自己持剑的手竟被这云踪派掌门莫行则握住又飞快推了开来,而自己一个趔趄倒退几步方才止住身形。
莫方闻见着师父来救,心下羞惭不已,嗫嚅道:“师父……”
莫行则抬手止住莫方闻接下来的话语,面向夕月沉声道:“姑娘好身手,是我云踪派输了。只是莫某尚有一事不明,敢问姑娘方才所使的剑术从何处习来?又在哪里见过敝派的《苍云经》?”
那茶棚之中的昭阳郡主叶千雪此次代表朝廷前来观礼,为避免引人注意并没有大张旗鼓,率众拜山,仅仅是乔装一番随着太素坊一行人来到昆仑山之中,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也仅有太素坊四秀以及昆仑七子等少数几人。而此刻她听得《太素玄经》与《苍云经》先后失踪,联想起自己保管的两本卷册亦是不翼而飞,这心中一动,已知事态严重,双眉微剔间刚及长身而起就见天魁已替自己问道:“不仅仅是《苍云经》,恐怕叶家的《行军策》以及《万安集》也都在姑娘手中了?”
这莫行则和天魁说话间,先后各跨一步成“品”字形将夕月围在中央,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动手了,可居于中央的夕月却偏偏视而不见,反是冷笑道:“要是我不愿答呢?”
“由不得你不说!”
天相断然一喝,挺身上前,又道:“说!是不是那万寿山谋夺了七书!”
此时,连排茶棚中大部分江湖散人并不知七书的秘闻,是以、并不知天相到底在质问什么,又因何发怒,可看着身边不知何时悄然而来,并排而立,一脸肃然的昆仑派弟子,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也有那么一小半人视线紧盯着场中形势,眸中精光连闪,而他们的右手掩在袖口中虚握了很久,久到摇光峰上原本散开的晨雾不知为何重又缓缓凝聚。
夕月左看看,右瞧瞧,一脸有恃无恐道:“怎么,诸位莫不是想以大欺小,以多胜少么?”
天相目色一厉,却见朱剑秋径自步上前语重心长道:“月儿,只要你肯弃暗投明,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为师保证这里没有人会伤你,亦且待此事了却,你若是想这坊主之位,那为师大可也将它传给你。”
夕月盈盈一笑,刚想开口揶揄几句,却不料心中无来由的一寒,跟着闪身错步下意识一躲,就见方才所立之处已被一道白影霸占。夕月不知白影便是神霄派的心魔真影,更不知自己躲闪位置早已被偷袭之人算准,这足下还来站稳,又觉身后劲风袭人。
“嘎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折闷响声猝然响起,足证其人下手端是迅猛狠辣,毫不留情。那夕月一脸痛苦之色向前踉跄几步,好不容易堪堪稳住身形不料那偷袭之人又一掌衔尾而至。
“住手!”
间不容发之际,只听朱剑秋一声急喝,挺剑而出横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