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辰见兄弟们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腾地一下站起来,怒指龙平儿,道:“你够了,一会儿让兄弟们饿得要死,一会儿让兄弟们撑得要死,玩我啊!”
兄弟们见堂主发飙了,为了响应堂主的号召,狠下心来捏着馒头,奶奶的,老子就算饿死,也不受这娘...们..龙平儿见他们都反了,只是一个眼神,唬得他们乖乖地坐下,接着啃馒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接着,龙平儿就不客气地把剑提起来,搁在他的面前,在他胸口钝了钝,冷艳道:“本姑娘就玩你了,怎么着?”
“你...”赵东辰挤了挤眼,无奈龙平儿用拇指轻轻地推开剑口,露出一点刺眼的冷光,吓得他神色一怔,赶紧服软,嬉皮笑脸道:“好啊,要不要我躺在这里,让你慢慢玩啊!”
这一句话惹得兄弟们哄堂大笑,龙平儿起初没有在意,等她听明白这句话的深意,羞得脸红,惹得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拔起剑来就要砍他。赵东辰早就料到她有这么一手,没等她出招就跑开了,还一个劲唯恐天下不乱,道:“来呀,来呀,你不是想玩我吗,抓到了,让你慢慢玩...”
“刘三保,你混蛋..”
从那以后,龙平儿和他就成了一对欢喜冤家,隔三差五因为那么一件小事而大打出手。只可惜,赵东辰不是龙平儿的对手,总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找不到爹娘无处哭诉。后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赵东辰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任光弼。第二天,赵东辰就病了,浑身发热,高烧不退,地社堂的兄弟没有一个会懂医术的,万般无奈只好求助龙平儿。龙平儿见他病了,病得不轻,带他的上山采了鲜活的草药,煎熬成汤药,按照一天两剂的量服用,不出三日就会退热。
龙平儿第二次照顾生病的他,对他的身世又开始了起疑,抚摸他的额头,心想他是有妻室的人,和他走得这般近乎,会不会招人非议。这心里的想法,很奇怪,龙平儿克制自己,不往这方面想。可是,这里又没有别人,又忍不住浮想联翩。
突然,赵东辰挣扎了几下,龙平儿误以为他是醒了,收起了失态,又是一副讨厌他似的,不冷不热的态度。直到他安静下来,这才发现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眉宇紧蹙,神色紧张,嘴角似动非动,蠕动着。
莫非他是口渴了,龙平儿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等她又坐回原处,坐到他的身边。这时,赵东辰莫名其妙打着惊颤,双眸紧闭,说起话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这里好可怕,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
“啊...不要..不要!”
赵东辰连续好几日被任光弼的阴魂缠身,做了好长好长的梦。他梦见任光弼要求他进宫帮皇上铲除魏忠贤,梦见皇上任命他为讨伐各路起义军的三路元帅,梦见袁崇焕被杀,皇太极趁机南下....终于梦见明朝灭亡,他已身不由己,共赴国难。
等他醒来,猛然坐直身子,内心的惶恐犹如世界的黑渊,将他慢慢吞噬,吓得他魂不附体,见身边一个女子,出自本能地需要依靠,想也没想,将她搂紧怀里,浑身瑟瑟发抖道:“小惠,我错了,不要为了钱离开我。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给你最好的...”
龙平儿刚想生气来着,却是感受到他的无助,在梦里说着糊涂话,好些令人心软痴醉。也是受够了,赵东辰在她后背摸来摸去,一怒之下推开他:“滚开呀!”
赵东辰一下子被龙平儿推开了,这姑娘力道挺大的,赵东辰差点被她摔成内伤。等他腰酸背痛摸摸脑袋,不知天昏地暗,这才清醒过来。
见龙平儿像是要杀死他的眼神盯着他,赵东辰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心里想着,赵东辰哭笑不得,道:“平儿姑娘,怎么在这?”
龙平儿见他顺着墙角,磨磨蹭蹭地想逃,一个箭步飞离将门合上,道:“这事还得问你!”
“问我?”
“说吧,刚才是不是做梦了,这心里糊涂,梦里说的都是实话,我可是听你说,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人不是我杀的,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龙平儿这么一漏气,赵东辰心想坏了,赶紧把嘴堵上,该死的,说了多少次,早该上医院把这做梦喜欢说梦话的臭毛病改掉。这下好了,藏在肚子里的秘密,露馅了,被她抓住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