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呼吸间的功夫,银光将阮九舞完全包裹在内,刺眼的光芒使得整间屋子恍若白昼。
很快,银光开始变弱,最后化作一层薄膜,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阮九舞的身体。
不过弹指间,屋内又恢复了黑暗,仿佛刚刚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可就在银光消失的瞬间,夜澈清楚地感受到——
死亡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了。
他抬手拂去光圈,走至床边,手中的白色光团再次出现。
将它缓缓地靠近阮九舞,直至照亮了她的整张脸。
只见她肤若白玉,面如桃花,粉唇晶莹,呼吸平稳,恬静的模样像是正在熟睡,与刚刚将死的模样判若两人。
连光团中的闪电似乎都对她失去了兴趣,游动的速度明显变慢。
正当夜澈沉思之际,阮九舞突然发出一声嘤咛,双手从被子中伸出。
夜澈的手掌还来不及收回就被她紧紧握住,而掌中的光团竟没对她造成一点伤害。
她依旧紧闭双眸,明显还在沉睡,可是眼角却淌下两行清泪。
“娘。”
夜澈一愣,没有收回手。
“娘,对不起。”
阮九舞将手掌轻柔地拥进怀中,恰好覆上胸前的柔软。
夜澈两眼睁大,刹那间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女人……这女人竟然……
“奇怪,灯怎么熄灭了。”月和的嘀咕声从门外传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夜澈愤怒地抽出手掌,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做梦的阮九舞,瞬间从卧房消失。
月和紧张地推门而入,重新点亮油灯,看见阮九舞还安稳地躺在床上,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咦,小姐气色变好了,身体也暖和了!”看见阮九舞的变化,月和喜极而泣,“谢天谢地,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大夫人保佑,保佑我们家小姐早点醒过来!”
而此时西厢房中,“砰”的一声,木椅在一记掌下化成粉末。
夜澈冷峻的脸上,仍残留两片绯红。
不对劲!来到顾安城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对劲!
回想起数天前,他家那两位踪迹不定的老头老太太突然降临半月宫,老太太抹着眼泪要求他来顾安城超度这个女人,说是故友之女要特殊照顾。
半月宫人手众多,度魂这种事完全无需他出手,然而老太太却要求他务必亲自前来。
老头子不仅在一旁帮腔,还用熟悉的眼神警告他:你娘的话你要是敢不听就给老子等着。
结果,他到了顾安城就身中幻术,而这个叫阮九舞的女人,不仅能用瞳术将他唤醒,还可以死而复生!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夜澈的身上,锦袍上银色的弯月泛起寒光。
夜澈心中升起一阵烦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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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魔空间的一方小世界内,正在花海中忙碌的少女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是谁想我了?”少女笑着自言自语,白嫩的手指继续灵巧地穿梭在花丛中,身旁已然放了十几个满载花瓣的花篮。
只见她肤白胜雪,眸若星辰,小巧的樱唇晶莹透亮,饱满的天庭处有一颗水滴状的朱印,黑亮的发丝简单地披散在净白色的纱裙上。
这个看起来青春灵动的少女怎么会想到自己在儿子的嘴里竟变成了一个老太太。
“谁敢想我家夫人?”一道冰冷霸道的声音从少女身后响起,乍一听简直和夜澈如出一辙。
少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除了她家的醋坛子谁还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放下手中掰到一半的花,少女旋过身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撒娇地说:“一定是儿子,是儿子想我,嘻嘻。”
“这还差不多,”男人顺势单手抱起少女,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一拂,花海中竟出现了一尊石凳。男人坐下后自然地将怀中的小女人放在腿上。
“你说,儿子那边顺利吗?”少女将头倚在男人宽厚的臂膀上,手指随意地在男人胸前画着圈圈。
男人好笑地握住胸前的柔荑,几百年了,她一心慌就喜欢画圈的习惯还是没变。只是她再这么画下去,他不介意在这里给夜澈添个弟弟。
“既然如此担心,为何还要他们提前见面。”
“师父说了,澈儿的情劫应上了日月辉变之动,旁人无法预测,无法帮忙,一切顺应天道。如今眼看着大劫将至,我既然已经知道此劫指向姒颜家小女,就想让儿子占取先机嘛。虽是兵行险招,但总好过措手不及,你说对不对。”少女轻叹,“你我皆知天道无情,若不如此,情劫来到时,我担心澈儿会措手不及,他那性子你也知道。”
“澈儿的性子嘛,”一提起自己的儿子,男人眼中流溢出赞赏之情,“也不看随谁!”
“是啊,也不知道随了谁。”少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
“嗯?你什么意思?”
少女感到腰间的手掌突然加大了力道,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打横抱起。
“我,我,我是说儿子的性格跟他英俊帅气的爹一样温柔体贴!”少女急忙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扬起堆满谄笑的小脸。
“那他英俊的爹就让你再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体贴。”
“啊……又来……明明早上才……”
转瞬间花海中只剩下一尊石凳和十几个花篮,方才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少女的娇呼声还回荡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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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阳光轻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