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大约上演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碗灵的神体开始从虚空中缓缓降落,而这个过程中,他怀里的隐族人也逐渐显露出来。
无巧不巧的是,碗灵似乎继承了某种兽族的本能,他嘴里咬着的部位,刚好是隐族人的咽喉。
一道满怀怨念的源魂自隐族人的神体中飞出,看着跌落地面的碗灵,魂能涌动之间已经动了杀机。
可就在这时,一架神舟刚好从此处经过,也许是被刚才这里的争斗吸引来的。
这源魂感应了一番神舟的情况,顿时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绞杀碗灵,丢下自己的神体,悄然离去了。
碗灵尽管源魂虚弱,但仍能感应到先前的杀机,直到这杀机散尽,才泄掉了维持清明的最后一丝魂能,就此昏迷过去。
神舟缓缓降临,一个老妇人从中走出。这老妇人看起来苍老无比,完全没有修者的模样,但却双目闪亮,浑身散放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老妇走到碗灵身边,感应一番后,摇了摇头。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了,老妇人似乎有些不忍,正欲将手伸向碗灵时,却蓦然定住了。
此刻隐族人的婴体在失去源魂的控制后,开始顺着破损的神体向外扩散着能量。浓郁的元素流经神体时,散放着奇异的光芒,而这光芒却尽数被碗灵丹田内的三个婴体吸收了。
隐族人是火、土、水三元素修者,除了他神体表面的光芒外,一同被吸收的,还有土、水两元素。
剩下的火元素由于太过浓郁,已经将二人团团包围,转眼间,一缕烟火从中猛然窜出。
老妇再顾不上收起碗灵的神体,一掌按下,火元素已经失去了能量聚集点,极速崩散开来。
老妇盯着碗灵丹田闪烁的位置,一时间有些出神。
此刻,昏迷中的碗灵正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画面很单一,眼前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星空。星空中的闪亮时隐时现,每次从消失到重现,这闪亮都会变幻一个位置,看起来很玄妙。
在碗灵看来,这星空画面更像是一张辽阔的阵法,只是这阵法并不完整,虚无的地方占据了星空的大多数区域。
碗灵虽然在梦境中,但也意识到这可能是某种阵纹,暗自留意着阵纹中一些类似能量流过的痕迹,试图在摸索规律。
可惜星空太大,闪亮太多,一时间很难找出规律性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闪亮越来越弱,已经微不可查,到了最后化成虚无消失不见。
碗灵在虚无中,凝神盯着闪亮曾经出现过的位置,总感觉那闪亮似乎还在,只是没有了光芒,只要有光,也许它还会再出现。
碗灵试着伸手去摸,却发现距离太远,这不是自己可以碰触到的距离。碗灵和这闪亮之间,没有任何时间节点可循,根本无从施展时间法则。
至此碗灵终于知道,星空下没有时间法则,有的只有距离,只有跨越了这段距离,才能发现那闪亮。这距离是一种能量,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能量,可一旦理解,他或许会有真正看到闪亮的那一天。
碗灵醒来时,源魂和神体都还很虚弱,一个想法忽然从脑海中浮现。
想来自从在中五行天苏醒的那一天起,自己好像经常会陷入昏迷状态,而每次醒来都会有着些许意外的收获,这种做梦即可获得机缘的事情让碗灵甚是无语。
再次检查自身,碗灵发现自己的源魂确实无恙,时跃金光似乎过度消耗,掩藏在时间阵纹的深处,陷入休眠状态。时融白光却显得很活跃,在源魂和阵纹之间来回飘荡,像是得到了某种滋润一般。
神体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这绷带勒得很紧很密,把整个神体层层包围,使得碗灵几乎动弹不得。左臂已经续接上,手法很高,看不出任何异常,这让碗灵长出一口气。
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一个方桌和两盆花。
方桌上是一只空碗,里面有着残留的药味,但多数可以闻到的,却是花香。碗灵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确有提神的作用。
房间的门虚掩着,门外传来众人谈论的声音。从这些声音可以听出,里面有男有女,但都是碗灵所认识的,而且较为相熟的人都在。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水清新满脸羞容的走了进来,因为刚刚在外面,她被几个男修一遍又一遍的称呼为誓嫂。
水清新还沉浸在先前众人的玩笑中,以至于碗灵醒来她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她拿起空碗,准备出去换药时,才蓦然惊醒过来,但却没有惊叫出声。
碗灵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勉强伸出手来作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示意她坐在床边。
水清新的脸色变得更加红润,紧张得坐下来,但只挨到床沿的最边缘。
“这些天都是你在喂我吃药吗?”
水清新的脸色瞬间如充血一般,但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你喂的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苦?”
“你……”水清新皱着眉头,却发现碗灵仍在笑看着自己:“苦死你才好。”
“苦在嘴中,甜在心理。”
“你…你就会说些好听的。”
“没办法啊,谁让我最为潇洒的一面没让你看到呢,也只能说点好听的了。算起来,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先后两次受伤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当然不是,你连赛斯特都打得赢,怎么会没用?”
“赛斯特?哦,那个异族人啊,对了,他死了没有?”
“没有,枯花婆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