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翼尘道:“哪一件?”
欧阳静珊道:“是我自己进入神教,苏含笑并没有和朱雀宫勾结。”
古翼尘道:“这个苏含笑阴狠毒辣,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又问:“听你说来,那孙尚商并非江湖中人,教主抓他入教,莫非是为了银子?”
欧阳静珊道:“欧阳教主岂是贪图钱财的人。”
古翼尘道:“那是为何?”
欧阳静珊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孙尚商的爹孙之善……”
一语未毕,古翼尘道:“孙之善,可是当年横扫伊犁,威震南疆北疆的孙之善?”
欧阳静珊道:“正是他,八王爷孙之善身伺两帝,一生战功赫赫,深得当今皇上敬重,他四个儿子当中,三儿子孙高和四儿子孙田蒙受福荫,在朝中任职,并无作为,二儿子孙重武虽承父志,却在围攻高昌的混战中不幸阵亡。唯独这个孙尚商,自幼无意仕途,也不爱舞刀弄枪,只好钻研结粜俵籴之法,一来因为天赋异禀,二来他父亲乃是朝中重臣,因此无论贩夫走卒还是县衙朝廷,黑白两道,各路英雄自然都会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短短数年之间,孙尚商已是富甲大漠的响亮角色,人送外号“塞外小王爷”,名声在外,比起两个弟弟,可是风光多了。”
古翼尘闻欧阳静珊如数家珍,娓娓道来,自叹弗如,说道:“孙尚商不会武功,教主也不为钱财……”说到此,突然大惊道:“莫非,这孙尚商也是一位美男子?”
欧阳静珊摇头道:“若是如此,教主就不会把他关起来了。”
古翼尘又道:“且不说八王爷手握重兵,孙尚商既有塞外小王爷的美誉,想来各路江湖朋友也不会少,却为何只有你和朱雀宫区区几个人偷偷摸摸入教救人?”
欧阳镜珊道:“区区几个人怎么了,要不是为了救你,说不定我们已将他救出去了。”古翼尘连声赔不是,欧阳静珊接道:“因为这件事,八王爷还不知道,江湖中也鲜有人知,所以要越快越好。”
古翼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说到此,不禁叹了口气,接道:“事到如今,就算我二人出得去,再要回来救人也是难比登天。”
欧阳静珊道:“好在这个小王爷虽然身陷嗜血教,却还没听到他被杀的消息。”
两人又行了近一刻钟,但见密道中已有野草灌木从坚岩巨石中伸出,前方已大见光亮,又奔片刻,忽见密道尽头一轮旭日东起,彩云贯目,朝霞万丈,一株古松自洞外长出,直耸入云。
两人在低矮狭暗的密道中奔了一夜,乍见天光,均是大喜。古翼尘不禁感叹:“一夜之前,我古翼尘还漂泊无靠,谁曾想在魔教走了一遭,太阳东升之时,我竟幸与珊儿托付一生。”想到此,忍不住加快脚步。
欧阳静珊道:“古大哥,这些年你东躲西藏,一定早也累了,我们也不要浪迹江湖了,这次出去之后,我们就去贺兰山,从此枕山栖谷,牧马放羊了此一生,你说好不好?”
古亦尘感激道:“珊儿,你真善解人意,你说怎么就怎么。”
两人携手而行,眼见离洞口只有十余丈,古翼尘忽皱眉道:“咦?”欧阳静珊道:“怎么了?”古翼尘以目相示,欧阳静珊放眼望去,只见前方洞口薄雾缭绕,一片树林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但这片葱翠却是在两人脚下。两人互望一眼,加快脚步来到密道尽头,向外一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数不尽的古松劲柏,扶风而斜,如波浪一般自足下涌过,密道出口是一壁无可攀援的悬崖,距地面少说也有三四十丈。洞口旁有一棵孤零零的古松在峭壁缝隙中盘根生长,从密道内看去,并无异样。欧阳静珊探头微微一望,只觉双腿发软,忙又退回两步,说道:“这……这如何下得去?”
古翼尘一个纵身跃上那棵古松上,探头四望,说道:“奇怪,这里既无出口,方才的烟是怎么回事?”
欧阳静珊大声道:“古大哥,你快回来。”见古翼尘站在悬崖之外,脸也吓得白了。
就在这时,忽闻密道中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活人了。”这声音呼气声十分粗哑,但说话声又十分尖细,听起来十分阴森。
欧阳静珊双腿一软,不自禁后倚在石壁上,睁大眼望着洞内,口中连连道:“鬼……棺材里那只鬼。”
古翼尘回到密道,拉起欧阳静珊的手,将她轻轻护在身后,朗声道:“是谁?”
那声音又破空而来:“又是小白脸,哼,还有个女孩儿,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啊可惜。”
古翼尘在身旁,欧阳静珊又听那人说话,惧意大去。若在平日,她定要还嘴,但此时此刻,她只想和古翼尘尽快离开此地,说道:“我二人不小心闯入此地,惊扰前辈清修,还望前辈恕罪。”那声音道:“哼,你们已知密道所在,难道还想活着出去?”丽日之下,一个掌影忽自密道左侧挥出,电光火石间到了古翼尘面门。
这一掌来得委实太快,古翼尘抽刀已然不及,情急之中将欧阳静珊向一旁轻轻一推,说道:“站远些。”向后平移疾避,同时左手探出,去拿对方掌影,只听那人道:“你这蜀派擒拿手,倒很是不差啊。”
灰影一闪,掌影突然消失。古翼尘只觉一股热浪随风而去,四下一望,除了万丈朝阳和几株野草,哪有那人踪影?心下暗暗吃惊,忖道:“此人已将我武功家数报了出来,可我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