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贵妃看了看四围,说道:“古公子,宫中尔虞我诈,不输江湖,眼下只有我们几个,才真真信得过,那些不明底细的人,千万要慎之又慎。”
古钺聪听她话里有话,隐隐吃了一惊:“她莫非知道西厢房藏有人?”
聂贵妃看他一眼,说道:“方才桌上放着两个酒杯,两双筷子,不知谁来拜访过古公子?”
古钺聪舒了口气,说道:“回娘娘……”一语未毕,忽听门外钟管家慌慌张张道:“回娘娘,主子……女管家,刘公公殿外求见。”他不知欧阳龙儿姓甚名谁,只好叫她女管家。
三人均是大惊,聂贵妃道:“他怎么也来了?龙儿妹妹,你不能现身,快出去。”
古钺聪耳闻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说道:“来不及了。”望着厅中木箱,暗道:“天豪兄,对不住了。”指了指木箱,让欧阳龙儿也藏起来。
欧阳龙儿也不多说,走向箱子,打开箱门,翻身爬了进去。
古钺聪对钟管家道:“快请!”话音方落,已听一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自外传来:“老奴深夜造访仙邸,搅扰古少侠清修了。”一人一面作揖,一面走了进来。
古钺聪见面前这人身形瘦削,眼眶凹陷,慈眉顺目,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乍一看与宫中寻常公公无异,心忖:“若非皇上亲口说来,谁能料到此人权倾朝野,竟欲图谋反。”说道:“刘公公驾到,草民有失远迎,忘乞恕罪。”还了一礼。
刘雷傲一见聂贵妃也在厅中,四下微一扫视,跪地道:“老奴不知娘娘深夜还在此,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聂贵妃微一点头,说道:“公公不必多礼,快请起。”
三人分坐下,古钺聪道:“不知公公深夜造访,有何吩咐?”
刘雷傲道:“万万不敢,古少侠年纪轻轻,已然干下不少大事,三年前杀掉太乙北斗掌门陆守义,从此隐世而居,谁知一出江湖,就击溃不知天高地厚的十八大门派,还一举捣毁叛贼孙尚商藏污纳垢之所白知府,老奴仰慕已久,今日得知古少侠在宫中大败老奴手下四名奴才,六王爷和娘娘都已来贺,特来拜会。”
古钺聪吃惊不小:“此人非但对江湖中事了若指掌,这里来过什么人竟一个也逃不过他耳目。”又想:“不知陆行云送来的女子,他是否已知晓?”说道:“草民出手不知轻重,打伤公公手下,改日定登门谢罪。”
刘雷傲道:“那四个没用的东西,提他做什么?”顿了一顿,又道:“老奴此来,一是久仰古少侠大名,二来实有要事相求。”
古钺聪心下暗暗吃惊:“他求我,那是什么事?”说道:“不敢。”
刘雷傲道:“白知府的好事是古少侠干下的,反贼孙尚商以拜月贡为名,勾结地方官府为非作歹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
古钺聪心忖:“你倒说得堂而皇之。”说道:“只是略有耳闻。”
刘雷傲道:“有人说八王爷孙尚商畜有异心,祸乱朝政,大逆不道,不知此事你怎么看?”
古钺聪道:“草民一介武夫,不敢妄言。”
刘雷傲接道:“很好,今天,二十四位朝中大臣会议,都认定孙尚商共有三十六项大罪,按本朝律例,其妻女和本人都当凌迟处死,其余家眷凡一百二十七人,余党白苗凤、黑万通等总共七十三人,也该斩立决,还有涉嫌之人,均应即刻追捕,处以重惩,并要布罪天下,不必等到秋后再行处斩。”
古钺聪一听要即刻处斩八王爷,心下大骇。聂贵妃道:“皇上不是已下旨要秋后处斩么?”
刘雷傲道:“群臣都认为孙尚商罪恶滔天,又是暴富之户,家中钱财颇为殷实,一旦怀有异心,为祸非浅,如果不立即斩杀,只怕后悔莫及。”
古钺聪望着刘雷傲,暗道:“朝中大臣只怕都是按你的意思说话,八王爷的罪名,也是你强加的,要何时处斩,竟也要你说了算。”想到此,心下登时忿忿。
刘雷傲见两人不说话,又道:“幸得老奴千请万求,皇上才答应待拜月贡运送回京之后,再依贪污数额论罪。”
聂贵妃道:“公公有心了。”
古钺聪想:“定是你暗中唆使群臣联名求皇上对八王爷一家立即处斩,自己又假情假意替八王爷求情,以此掩盖谋反用心。”
刘雷傲道:“老奴不过宫中一奴才,本不该越权逾职参与朝中政事,但我们做奴才的,哪个不白天盼了晚上盼,晚上盼了做梦也盼,只祈皇上江山永固,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奴这样做,也是希望皇上凡事都能秉公处置。”
古钺聪道:“不知公公有什么吩咐?”
刘公公“啊呀”一声怪叫,说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着说着,竟差点将正事给忘了,是这样,孙尚商入狱之后,他手中颇有几件大事都落派到老奴身上,老奴一行将就木之人,实在力不从心,今日得知古少侠入宫,特来相求。”
古钺聪一愣,问道:“公公请讲。”
刘雷傲道:“拜月贡每逢中秋节前夕便要运往京城,想必古少侠也有所耳闻?”
古钺聪一惊,说道:“草民生于斯,长于斯,自然听说过。”
刘雷傲道:“眼下已是六月,虽说孙尚商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是罪恶滔天,但各地纳贡自来就是彰显皇上威及八荒,皇恩浩荡之大事,是哪一年也不少的,今年的拜月贡也还是要运往京城,献给皇上的。老奴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