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道:“是什么?”
欧阳龙儿道:“老都尉,您驰骋沙场大半生,该知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的道理,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乃善之善者也。”
都尉道:“不错,若战胜对方却不损对方一兵一卒,那自然是至善至上的,不过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王管家道:“老爷,不用和他啰啰嗦嗦,请允我将这些骗子轰出去。”
欧阳龙儿道:“区某和老爷说话,你这个奴才多什么嘴?”也不客气,端起桌上冷茶喝了一口,接道:“习武也是一个道理,方才劣徒与老都尉手下切磋不下三十招,双方均已气喘吁吁,但都是毫发无损,虽非不战而屈人之兵,然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诚乃善之善者也。”
都尉看看两人,深以为然,王管家看得心急,说道:“老爷,何老五功夫几何,有无武功,我们都还没见到,万万信他不得。”
欧阳龙儿道:“我问你,有人打你,你还手打他,和有人打你,你不还手最终还是赢了,哪一个更难一些?”
王管家道:“自然是后者更难。”
欧阳龙儿道:“这不就是了,方才乌老大满屋乱窜,劣徒并未还手,双方却均未受伤,照此理论,劣徒是略胜一筹。”王管家气呼呼道:“你……这……”欧阳龙儿接道:“不然,让乌老大不还手,劣徒追来打一打,他若也不中一拳,两人就算打了平手了。”王管家一时语塞,欧阳龙儿又道:“我知道,若就此评断胜负,大家未免不服,但两人这样打将下去,恐怕到太阳出来也分不出高下,众位既然想一睹在下高深莫测的武功,不知可否让在下与徒儿们借贵地献献丑?”
众人一听欧阳龙儿要亲自动手,均大是耸动,何胡来亦吃了一惊,心忖:“莫非他果真是绝世高手,方才让我出手,是要试探我对郡王爷忠心?纵然我输了,他也会保我毫发无损?”想及方才几次遇险,心下登时百感交集。
都尉欣然道:“既是如此,就请大侠赐教。”
欧阳龙儿看了五名侍卫一眼,对何胡来道:“徒儿,几日不见,不想你的‘金蝉脱壳’功夫大有长进,为师果然没看错你。”
何胡来道:“多谢师父栽培。”
欧阳龙儿又道:“老都尉,在下劣徒武功大有长进,按照江湖规矩,想单独对他们点拨一二,还请依允。”
老都尉心忖:“什么地方点拨不行,偏偏选在府上点拨。”也不知是否有此规矩,说道:“请便。”
欧阳龙儿将五名侍卫拉至大堂外,拍了拍何胡来肩膀,说道:“何二哥,方才受惊了。”
何胡来道:“不打紧。”
欧阳龙儿道:“不瞒何兄弟,在下并非什么武林高手,也不会什么狗屁武功,我等一行人中,你的身手是最好的了。”
何胡来闻此,惊诧得合不拢嘴,说道:“区公子,你不会武功,那方才岂不是让我去白白送死?”想起欧阳龙儿一忽儿助郡王爷杀了太监,一忽儿又让自己白白去送死,不由更糊涂了。
欧阳龙儿道:“在下自会见好就收,绝不会让你被活活打死,你们也见了,我已当着府上的人夸下海口,眼下还请各位看在郡王爷的薄面上,高抬贵手凑合一番,以免大家被打得半死,落得个挑了手筋脚筋被轰出去的下场。”
五个侍卫个个都是老油子,机警十分,听他这么说,立时会意,心下均忖道:“事已至此,若演一场戏能蒙混过去,那是再好不过。”当下一齐点头答应。
众人复又回到堂上,欧阳龙儿清了清嗓,说道:“何老五,你也打累了,先退下罢,且让二师兄上前与为师过过招。”
何胡来顿首拜退下,另一名侍卫走向前来,恭恭敬敬道:“徒儿得恩师传艺多年,虽也算得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但较之师父,实在难及万一,还请师父手下留情,以免打得徒儿重伤身残,半身不遂。”
欧阳龙儿看他说得一本正经,暗暗好笑,说道:“既是为老都尉献艺,便要下些狠手,若只断了手脚,岂不让都尉大人笑话。”
如此一来,反是都尉心有不忍,说道:“两位还是点到即止,万万不可有所伤残。”
欧阳龙儿不理会他,脑中极尽苦思回想古钺聪、白苗凤、聂贵妃三人用过的招式,但她平日从不用心瞻仰,一时间哪记得起。两人对立站着,过了好久,总算想起古钺聪用过的一招,虽然记不真切,但也七七八八。她向侍卫走近半步,说道:“你留神些,我要发掌了。”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斜斜勾回,只勾了半尺,左手一指忽变为二指,紧接右手手掌反转了一圈,横拍纵捺,轻轻打出,不等使老,左手二指忽又变为三指,直在半空比划良久,右手才向那侍卫拍了过去。
众人见欧阳龙儿左手比划“一二三”的手势,右手招式却如此繁复,均不知道是何种神功,只听那侍卫道:“师父这一招莫非是……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中的……拈花……拈什么指的,徒儿不敢接。”欧阳龙儿喝道:“快接!”那侍卫做出拼死一搏的模样,迎手一接,突然后仰,足下用力,竟摔出一丈有余。他后仰之时与欧阳龙儿一掌打出之时倒也捏拿得恰到好处,竟也没有破绽。
都尉见那侍卫摔得极重,心下又惊又敬,大赞道:“原来大侠是出自少林的高徒。”
欧阳龙儿于少林七十二绝技所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