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见古钺聪正伸手将飘飞的大雪接在手中,静静看着雪花融成雪水,不一时又伸出舌头,让雪落在舌尖,还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忍不住纷纷摇头。问起城中战事,李副将道:“昨夜英雄盟方刚入城,就听得东面大道上雷鸣马嘶,我料敌人少说也有四五千人,当即令城西的兄弟前往御敌,还好郑守尉心细如尘,料到这是敌人声东击西之计。”说到此,举碗喝下半碗青稞酒,接道:“我忙又让兄弟回西城守御,欧阳教主提议,让兄弟们都埋伏起来,并大开城门诱敌深入。”
王参领有意一惊,问道:“此举是何用意?”
李副将道:“欧阳教主说了,英雄盟一入城就有敌人来袭,当中必有内应,企图里应外合攻袭通天府。”
周通天道:“鞑子见城门大开,不退反进,可见教主军所料丝毫不差,我们当中果然有内贼。”
此言一出,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每个人都像,每个人都可疑。欧阳艳绝道:“不管是谁,如今既未查明,众位万不可妄自揣测,乱了军心。”走到营房之外,见大雪已积了两尺来厚,一步踏下去,竟已没膝。欧阳艳绝对郑守尉道:“大人,这雪一日半日是停不下了,如今大雪封路,必定拖慢行程,还请尽快交割拜月贡。”
郑守尉道:“老夫已见过古将军御贡文牒,怎敢推辞,请两位跟我来。”走了出去。
欧阳艳绝走出两部,将周通天、裘仁智和巴图图叫到一旁,低声道:“英雄盟自出谷来,我只信得过三位,到底谁是细作,还请三位多留意。”
三人齐声道:“遵命。”裘仁智又道:“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教主示下。”
欧阳艳绝笑盈盈望着他,柔声柔气道:“裘掌门讲就是了。”
裘仁智道:“少林方丈德高望重,将军莫非连他也信不过?”
欧阳艳绝冷笑一声,心想:“这个裘仁智非但生得伟美,还是一条难得的直汉子。”说道:“本宫自有分寸。”
郑守尉、古钺聪、欧阳艳绝来到北首一间房中,郑守尉派六名士兵看守门外,笑道:“古兄弟,我知王参领没这样的脑子,火攻一定是你的主意,妙得很哪。”
古钺聪笑道:“大人识破敌人声东击西之计,还将计就计,诱敌深入,小弟更是佩服。”
郑守尉哈哈一笑,随即正色道:“说到底,还得多谢陆掌门,若非陆掌门的密函,恐怕我们都要上当了。”
三人坐下。郑守尉道:“古兄弟,欧阳教主,如今大雪封山,贡车寸步难行,英雄盟一路势必更加凶险,两位可想到了万全之策?”
欧阳艳绝听他如此相问,反问道:“想来大人已有妙计?”
郑守尉果然已有盘算,闻此走入耳房,取出一张地图,在桌上摊开道:“在下这个办法虽非妙计,不过或能解一时之危。”
古钺聪喜道:“大人快请说。”
郑守尉一面指着地图一面道:“昨晚夜袭鞑子,我突然想起,通天府不是有一密道通往狮子林么,拜月贡若从这条密道运出,这段路可保无虞。”
欧阳艳绝摇头道:“从此到狮子林西面入口,高进伦本就不敢靠近,此举非但无足避敌,从此以后,通天府密道也就没用了。”
郑守尉道:“可通天府到嗜血教,这路程实实在在摆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和欧阳艳绝望着地图半晌,均无良策。
古钺聪忽道:“大人,东面密道有多高多宽?”
郑守尉道:“和西面儿的差不多少。”
古钺聪道:“我们去瞧瞧罢。”
郑守尉和欧阳艳绝对望一眼,齐声道:“走。”
三人来到密道入口。虽是白天,但只走出十余步,洞中已没有亮光。郑守尉点燃壁上火把,擎在手中开路。沿东面密道走了百余丈,古钺聪停了下来,此处洞身并不开阔,只有两人并行之宽,也仅比他高出尺许。他伸手不住敲打,郑守尉道:“这一百段路乃是从一整块籽玉巨石中凿出,籽玉石坚硬异常,凿下一块就能作磨刀石用。听山下老者说,当年开凿这一段密道费力不小。”古钺聪点点头,三人又向前走了十数步,只见密道突然向下倾斜,前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古钺聪问道:“这就是延伸至狮子林的路?”郑守尉点点头,古钺聪看了看火光中三人形态各异的影子,又在四围细细摸索了一番,指着头顶道:“这上面是什么地方?”
郑守尉一愣,显是不知古钺聪用意,低头想了一想,说道:“这里应该正对通天府东门。”
古钺聪道:“是门内还是门外?”
郑守尉道:“门外。”
古钺聪向回走了三十步,伸手敲了敲头顶石壁,让郑守尉移近火把看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再走回数步,敲了敲,又摇了摇头,直至退了十六步,方才站定,问道:“这里呢?”
郑守尉道:“这里是东校场。”数十年来,他从未想过密道上方是何处,好在他对密道一弯一拐,每一道疾坡陡坎都了若指掌,微一回想,就能说出来。
古钺聪伸手一摸,问道:“大人看这里有什么不同?”
郑守尉望了半晌,说道:“这段密道都在籽玉石当中,没什么不同啊?”
古钺聪敲了敲头顶石壁,又上前数步叩击数下,说道:“这里声音十分浑厚,石壁也很干燥,但这里声音清亮了不少,也更潮湿,”说着扶手一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