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雕仍旧挡住群豪。孙男道:“让雕儿救人,我们助雕王一臂之力。”太乙北斗朱雀宫弟子齐攻杀过来的敌人。
生炉之中,渐渐雕尸成堆,血溅满地,飞羽犹如天降大雪一般。巨雕已是遍体鳞伤,但仍不顾性命拦在当中。能够驮人的雕儿越来越少,冲过巨雕截杀朱雀宫和太乙北斗的人却越来越多。斗不多时,剩下的百来名太乙北斗朱雀宫弟子多已身受重伤。
一只受伤的雕儿双足抓起一名太乙北斗弟子,振翅缓缓升上。媚乙道长一声暴喝:“给老娘下来!”剑光闪处,这雕儿右足被砍断,雕儿左足却不稍松,仍拍动大翅向上飞去,但每扇动一次翅膀,大雕便悲鸣一声,脚上涌出的鲜血飘洒而下,生炉之中,下起了血雨。
雕儿刚要翻过生炉,忽然嗖地一声,一只箭羽呼啸而上,正中雕儿腹部。那雕儿左足猛然一收,将那太乙北斗弟子甩向死炉,自己张开大翅,缓缓坠入生炉,身子撞在石壁之上,留下一团“血花”,旋即重重摔在地上,双翅肌肉抖了两下,终于断气。
莫高山上,生炉上空的悬崖边上,数十团白烟袅袅而起,散发出阵阵让人窒息的恶臭。悬崖上每隔十丈便筑着一口大灶,大灶上用乱石架着铁锅,锅内煮着金汁。大锅一旁,堆放着数十根被掏空的巨木和无数滚石,西面有几辆木制的大车,车上装着巨弩。
六名大汉正挥动臂膀粗细的木棍在巨锅中不停搅拌,白烟和臭气,正是从大锅中发出。还有四人来回奔忙,向大灶中添柴火。
这十人,正是乌氏六兄弟和何胡来四人。古钺聪令白苗凤沿途设伏之时,并未派他一兵一卒,只将这十人和重伤尚未愈可的林中槐留给他。一行十二人自英雄盟出谷之日起,日夜不息探查适宜设伏之地,为防武林盟探子查出端倪,山上所筑大灶,铁锅,金汁,巨木之物,均是由十二人提前备好,匿于树丛之中,到了当日方用大车搬运上山,大车不能到处,就由乌氏六兄弟徒手搬上山。莫高山无路可到山顶,十二人要将作战器物搬上山,费了多少心血力气可想而知,也正因为此处绝无人能至,众人又步步谨小慎微,武林盟派出的五百探子才会一无所获。
封死武林盟去路的,也就是这区区十二个人。
林中槐望着谷底,眼见雕儿越来越少,喉结不住浮动,他看了一眼白苗凤,问道:“白贤弟,时机还没到么?”
白苗凤凝望谷底,一转也不转眼,说道:“大雕大多受了伤,剩下的人也多重伤在身,再等等,能救一个是一个。”
林中槐道:“可……”没往下说。
白苗凤转过头来,说道:“林哥哥,我知你心疼雕儿,可毕竟救人要紧,我答应过陆掌门,一定救出朱雀宫和太乙北斗所有弟子,我们不能失信于他。”
林中槐似乎想点头,又似乎想摇头,皱着眉没有说话。
白苗凤问道:“烧得怎样了?”
乌老大道:“羊油早都烧开了,牛油和桐油要等会。”
白苗凤道:“胡来,再把火烧旺些,乌家兄弟,你们接着去灌药。”乌氏六兄弟提着大桶走向堆积如山的空心巨木旁,向木中装灌火药。
林中槐叫道:“白贤弟。”伸手指向炉内。
白苗凤看向炉中,只见剩下的三十多名太乙北斗朱雀宫弟子已被堵死,一太乙北斗弟子横剑在脖,说道:“高贼,我今日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要挟掌门。”正要抹脖,另一弟子一把抓住他胳膊,说道:“就这样死了,岂不便宜了此贼。”一个疾步冲入敌群,长剑挥处,杀掉两名流云山庄弟子,自己也被乱刀砍死。其余见状,暴喝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敌。
三十多名太乙北斗和朱雀宫弟子尽数战死生炉。
白苗凤道:“林贤弟,收雕。”林中槐右手捧着左手,用力一吹,“呜……”群雕听得口哨声,纷纷飞起,向嗜血谷方向而去。那巨雕用尽全力扇动翅膀,好容易上升半丈,忽而左翅着地摔了下去。
白苗凤道:“用行军打仗的办法对付武林中人,未免胜之不武,但此事干系重大,为了八王爷和郡主,白某这一回也顾不得江湖道义了,乌家兄弟,动手。”
林中槐道:“再等等。”
那巨雕又扇了两下,无奈重伤在身,又疲累过度,终于没飞上来,它似乎知道使命已达,嘶鸣一声,一头撞向石壁,终于气绝。林中槐眶中蕴泪,他转过身去,双手抱起一根巨木走到悬崖边上,飞起一脚将之踢入生炉之中,大声道:“给我打。”
乌氏六兄弟、何胡来四人各就各位,围歼开始了。
何胡来四人拉动大车上巨弩,乌氏六兄弟搬起巨木装入机括中,“砰”,巨木射入生炉。几百斤的木段犹如猛虎下山,横冲直撞,地动山摇,发出巨响。无数武林盟好汉被突如其来的巨木击成肉酱、撞得粉身碎骨。武功高强的施展轻功躲避巨木,但巨木如大雨泼下,遮天蔽日,有几人能躲过?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山谷深处传来。
粗大的巨木大多坠落炉中央,却无法撞及四面罅隙边角,武林盟纷纷向四壁挤靠,但人多地少,为抢夺藏身地自相厮杀,被自己人杀死,或被武功更高的人当做肉盾而死的不计其数
巨木投完,乌老大拔起插在地上的大旗,向前一挥,叫道:“倒油!”数十锅滚油顺流而下,如洪水般涌入炉中,冲向武林盟。滚油发出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