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一个疾步冲了过去,刘雷傲比他更快一步拦住,呼地就是一掌,说道:“小子,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古钺聪眼见三名大汉拖着钢刀走近龙儿,施展浑身解数连番疾攻,可非但没有冲出刘雷傲掌影,反因心有旁骛,被刘雷傲逼得险象环生,后避不迭。
欧阳龙儿心知这三人与凤仙儿不同,他们乃是奉命行事,绝不会丝毫手软。她先看见明晃晃的大刀,退了两步,又望了一眼三人,不由眼前一亮:“这三人不是云梦神谷的狱卒么?”心念电转道:“在谷中,他们不止一次吃过我的亏,一定急报仇,此时我若畏畏缩缩,他们立即就会手起刀落,唯有出其不意,或能捡回小命。”也不及多想,壮着胆迎了上去,双手一伸,笑道:“三位要不要商量一下,是砍左手还是右手?”
三名大汉互望一眼,当中身形最高的汉子道:“这丫头诡计多端,大家都不要和她说话,来,你们两个把她的手按在石头上,我来砍。”其余两人一个是年过花甲的老头,另一人约莫二十出头,从头到脚一身绿衫。
那绿衫少年刚抓住欧阳龙儿的手,花甲老头看了看古钺聪,说道:“老大,这丫头手无缚鸡之力,砍她一只手若要我们三个动手,只怕会遭人笑话。”
那老大一听有理,说道:“好,你们走开。”一手按住欧阳龙儿左手,一手缓缓举起大刀。
欧阳龙儿见老头和少年退了开去,暗道:“天助我也!”眼见大刀高高举起,不慌不忙道:“可惜啊可惜,好人无好报,恶人却逍遥。”索性把手臂向前一伸,说道:“刘公公让你砍掉一整只手,可别少砍了再来补刀,来来,从这里砍,最好从关节切下去,你也省力。”那老大本来打定主意一定不说话,但见她气定神闲,还将手主动伸出来,一怔之下,大刀不由微微放下些许,说道:“少给我耍花招,到现在你拐着弯说自己是好人也没用。”欧阳龙儿不紧不慢道:“大哥你误会了,我口中的好人并非说自己,而是大哥你。”那老大又是一愣,问道:“我?我怎么好人没好报了?”欧阳龙儿道:“大哥你也算得精明绝顶,不妨想一想,在偌大的英雄盟之中,谁最杀不得?”那老大沉吟片刻,说道:“自然是姓古的小子。”欧阳龙儿摇头道:“我相公乃是堂堂将军,他若真死了,英雄盟立时便树倒猢狲散,武林盟可不战而胜,所以我相公是最应该杀之而后快的人,刘雷傲不自量力与他多次决斗,也正是此理。”老大一听有理,也顾不得他言语中讥讽刘雷傲,问道:“那谁最杀不得?”欧阳龙儿道:“自然是本姑娘。”那老大只道他胡说,立时又举起刀来,说道:“你一派胡言想拖延时间,谁信你谁就上当!”欧阳龙儿忙道:“你砍下去,就中计了!”那大汉握刀的手握了两握,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中了什么计?”
欧阳龙儿吓得一身冷汗,面上却淡然自若,说道:“你想一想,英雄盟之中无论哪一派的掌门帮主死了,也最多不过那一派偃旗息鼓,离开生死炉,就算我爷爷不幸被刘雷傲打死,嗜血教教主之位也会由我相公接替,不会掀起大风大浪,但只要我少了一根汗毛,我相公定然令所有英雄盟的人对付你一个,武林盟的德行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别说他们斗不过英雄盟,就是斗得过,又有谁会帮三年前下毒害苦他们,如今惨败的高进伦的人?更何况你不过是高进伦手下一个看天牢的牢头?”
那老大听到这话,犹如醍醐灌顶,深吸了一口气,不由把大刀放了下来,想到欧阳龙儿一席话让他免于被剁成肉酱,忍不住道:“你……所言极是。”过了片刻,又道:“不过,我不砍下你一只手来,刘雷傲也不会放过我们。”
欧阳龙儿,你既明白了我不能杀,该明白你的两个兄弟为何让你一个人来砍我的手,他们自己却远远退在一旁了罢?”
其实,那花甲老人所以让他一个人动手,也正是忌惮古钺聪。老大望见两人已退到两丈之外,登时恍然大悟,沉声道:“两个狗东西,枉我当他们是兄弟,原来想让我当替死鬼。”
绿衫少年见老大迟迟不动手,还忽然回头瞪着自己,眼中颇有怨毒之意,说道:“老大,不能和她说话,快砍罢。”那花甲老头也道:“砍她一只手,就当报你断指之仇!”
欧阳龙儿听到“报你断指之仇”,忍不住向老大的手看去,果见他右手小指头和无名指没了,忖道:“他说报断指之仇,莫非这手指是我砍的?怎么半点也想不起来了?”问道:“大哥,你这手……”谁知不提则已,一提那大汉调转矛头,吼道:“我正要为你是问,要不是你在大牢的门锁上涂了‘一日三秋’的剧毒,我怎会失掉这两根手指头。”
那老大如此一说,欧阳龙儿才想起来,她被关在云梦神谷时,有一回确实在牢锁上涂抹了一日三秋的剧毒,原是想戏弄天天给自己送饭的花甲老人和绿衫少年,没想到那天偏偏是老大前去送饭。欧阳龙儿暗道:“冤家路窄,我命休矣。”面上一脸茫然道:“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那老大“哼”一声,吼道:“剧毒就涂在关你的牢门外,除了你还有谁?”欧阳龙儿听他口气并不确定,忙道:“我……我天天在牢中,怎么没见你中毒?”老大道:“那日你弄死两个盟主的得力助手,被他请去问话,自然不知。”只此片刻,欧阳龙儿已计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