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图忙圆场道:“是是是,此事就此作罢,就此作罢,太乙北斗兄弟,请走罢。”
王易武道:“想也休想!”迈步要冲出去,巴图图张开双臂死死将他抱住,大声道:“此事一定要就此了断。”低声道:“王兄,雷羽虽非我弟子,却和我情同父子,他被人杀害,你道我心里好受?太乙北斗我们惹不起。”
王易武双目通红,只要拼命,无奈巴图图拼死挡住他。高进伦道:“大丈夫做事,该当光明正大,两位若是不服,明日少林擂台再论高下不迟。师父,请你说句话。”
陆守义闻高进伦说“大丈夫做事,该当光明正大”的话,想了片刻,拱手说道:“王掌门,巴掌门,明日擂台上见分晓,告辞。”拉起陆行云的手,说道:“云儿,日后不可任性,江湖险恶,为父不可能时时在你身后。”说罢,转身而去。
王易武不料陆守义如此轻描淡写就欲化解此事,大吼道:“陆守义,你杀人越货,竟想就此了事?”气得全身发颤,须发皆裂。巴图图怕拦他不住,说道:“王兄,得罪了。”趁其不备在他天池穴按下。
眼望着太乙北斗众人远去,巴图图为王易武解开穴道。王易武狠狠跺了两脚,将长枪扔在路旁,一拳击在崖壁岩石之上,岩石登时豁出一个拳印,四指分明,手上也鲜血直流。过了良久,他才跪在雷羽尸首前,大哭道:“雷羽,师父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杀害,却不能为你报仇,师父对不起你,对不起先师,对不起鬼影阁……”
巴图图将他扶起来,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含泪道:“把雷贤弟就近埋了罢。”
王易武长叹一声,说道:“巴贤弟,我真不知我们这样忍辱偷生,一心想着巴结名门,是害我们,还是救了我们!”苍霞、鬼影阁弟子一个个垂头丧气,在大道旁寻了一处向阳地儿,挖坑将雷羽埋了。
时近正午,丽日万丈,嵩山之上巉崖荫日,清光溢壁,群峰攒耸间,但见峦壁雄峭,岩幛苍翠,确得“嵩高惟岳,峻极于天”之俊魄。
太乙北斗一行将近少阳峰,只见足下云壑如绽,瞬息万变,路也越来越难行。媚乙道长与陆守义谈及方才的事,娇笑道:“陆掌门三言两语让太乙北斗和苍霞鬼影阁化干戈为玉帛,实在威风,贫道现在想来,心里也好生佩服。”
陆守义道:“道长过奖了,我总觉着,进伦不该下杀手。”
媚乙道长道:“贫道倒是以为,高进伦代陆掌门出手,既为行云报了仇,使太乙北斗免于和无名小派大动干戈,一举多得,真的是功不可没呢。”
陆守义闻此,剑眉终舒,说道:“能不大动干戈,总是好的。”
就在这时候,高进伦走上前来,满脸愧疚道:“弟子擅作主张杀死雷羽,请师父责罚。”
陆守义柔声道:“进伦,为师正和道长说起你,方才你替为师化解了一次大冲突,功不可没,何来责罚一说。”
高进伦问道:“师父果真不怪罪弟子?”
陆守义道:“自然不怪罪,回太乙北斗之后,为师还要好好赏你。”
高进伦喜道:“多谢师父。”
众人正徐行间,忽闻背后隐隐传来鼓乐之声,在凌嶒群山中盘绕回荡。陆行云道:“鬼影阁倒也利索,不过片刻功夫,竟借来缻鼓瑟钹就地办起了丧事。”
陆守义凝神听了片刻,面上微微变色,说道:“听这声乐,是嗜血魔教赶上山来了。”
众人闻此,人人骇然失色,高进伦道:“师父,太乙北斗虽不惧魔教走狗,但盛会之前,也犯不着与这烫手的山芋相逢,还是快些走罢。”
陆守义点头道:“弟子们,莫让魔教追上了。”
但前方道路越来越窄陡,太乙北斗、风月观初时还十人一列,现在只能四人一列并行,不免越走越慢,约莫一炷香时间,鼓乐声越来越近。回头去看,只见脚下百余名玉面少男排作长队缓缓走来,当先一八抬大轿,轿上坐着个十余岁的孩童,正是古钺聪。他头戴玉冠,锦衣玉袍,威风凛凛坐于马上,铁锅煞林中槐、鬼面煞李凌风分站两侧。
嗜血教奴才身着三色服。前队深红衣衫,人手擎一面大旗,红绫作幅,旗书“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嗜血神教,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中队身着绿衣,胸前挂着血红腰鼓,正舞动鼓锤使劲敲打。后队身着粉衣,三四十人抬了十数只箱子罐子,不知里面所盛何物。
众人见此阵势,只觉说不出的诡谲。陆守义道:“我们走。”
陆行云最是眼尖,一眼见到大轿上的古钺聪,说道:“哥哥,大师兄,你们看,那小孩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向古钺聪望去,陆行风惊道:“这不是大师兄那日在山上捉住的孩童么?他怎么成了魔教教主?”
陆行云恍然想起,忙道:“爹爹,我和哥哥见过那小兔崽子,上次若不是大师兄手下留情,早要了他小命。”
陆守义奇道:“你们见过那孩儿,可曾和他交过手?”
陆行风道:“确是见过,大师兄审问过他,他不会武功。”
陆守义剑眉紧皱,说道:“武林大会乃江湖三年一遇之盛会,如今不见欧阳艳绝亲临,去见魔教奴才簇拥着个十余岁的孩童入寺,欧阳老怪这葫芦里,到底竟卖的是什么药?”
陆行云道:“爹爹,魔教只会装神弄鬼,无足为患,不如让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