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越打越凶,闹得正厉害时忽听得皇帝大喝一声:“都给朕住手!”彼时皇帝龙颜大怒,苍颜之下是暗藏不止的狂怒,他怒目圆睁,一掌击在座椅之上,直视太子哥哥道:“太子,你,说!”
“皇帝,清扬不是那样的人,此事关系颇多,你还是……”
赵太后并非不断是非之人,许是看出个中蹊跷,便对皇帝说到,却不料才刚开口便被皇帝堵了回去,他蓦地站起来,大步迈到赵太后跟前,用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直视太后,阴声说道:“母后身子不好,这前朝后宫之事就不劳您费心了,阜平宫暖和,母后可去那儿休养身子,从此往后,这后宫一应事由交由尹母后处置即可。”
这一席话不仅吓住了被喝止打斗的二人,还震慑了在场的众位妃嫔及一应奴婢,就是太子哥哥也惊愣盯着自己的父亲,唯有我在旁冷管这一切。
鉴于近日太后对我的所作所为,皇帝这决定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可转念一想,她之所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玉郎,为了她的儿子,倘或皇帝今日将她遣送到千里之外的阜平宫去,是否也算是我之错呢?
他日再见玉郎,我要如何面对他?
面对盛怒的皇帝,赵太后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未曾有半句争辩,倒是贤妃于心不忍,起身上言道:“皇上,阜平宫虽为行宫,却在南都,与此相距千里,眼下年节将至,皇上……”
“贤妃是想作陪吗?”皇帝立即横眉冷扫了贤妃一眼,将她吓得立即噤声,见此一众妃嫔更是个个缄默不言,生怕一个不好惹恼了皇帝。
训完贤妃,皇帝又将目光放在太子哥哥身上,问道:“太子,你说,朕要听实话。”
“皇上!”太子哥哥失神之际我已轻声挑帘进入内殿,不苟言笑走到皇帝跟前恭恭敬敬行了礼。
天威震怒,为的只是那些子虚乌有之说,我知此时并非求情的上好机会,便故意忽视了太子哥哥。皇帝先是一愣,随即伸手搀我起身,仍却存有愠怒道:“你醒了?怎么过来了?”
我摇摇头,仰首答道:“臣妾并无大碍,倒是皇上您出行多日却见瘦了,外头风雪连天,道路定是不好走,皇上此次东巡可还顺利吗?没遇到危险吧?臣妾原以为您还要三五天才能回来,没想到……”
“朕很好,你没事就好。”因为我这一番‘关心’他逐渐放下愠怒的容颜,为我紧了紧身上风衣才转向竹轩道:“你们怎么当差的?婕妤才刚冻成那样,你们竟也不拦着,倒由得她在这风雪里来去,再有个三长两短仔细朕拿你们试问!”
“奴婢该死!”竹轩不曾多言,直接跪下叩首认错,我便摇头微笑道:“皇上,不怪她们,是臣妾多日未见皇上,想着早些过来瞧瞧您。”
他所疑者不过我与太子哥哥之间的关系,如今太子濒临险境我却不闻不问,反倒一门心思对他嘘寒问暖,这苟且私通之说自是不攻自破。
他是聪明人,这点子事不会看不出来。见他逐渐宽和的容颜我也稍稍收定心神,转身向着堂上太后微微行礼后才走到他身边去,礼敬跪道:“皇上,臣妾有罪!垦请皇上责罚!”
“你……”他原本宽和的脸色再次变幻无端,斜睨太子哥哥一眼,又沉眸看看我,终究板下脸闷声道:“你想说什么?”
我并不慌乱,再叩而拜道:“皇上您连日车马劳顿,好不容易回了宫,本该好好休息才是,却为臣妾所累不得休寐,实是臣妾的罪过!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不懂宫规惹得太后娘娘生气,还望皇上责罚,切莫因此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皇帝脸色转眼大变,赵太后也是一脸迷茫盯着我,我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皇上,臣妾才刚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只是适才似乎听您讲到什么要太后去往阜平宫,是真的么?”
他原不过以为我要为太子哥哥求情,现如今见我满口论及太后之事顿时面色松弛,伸手欲要搀我起身,却被我横手拦下。我再次向他叩首道:“皇上,今日实是臣妾失礼,怨不得太后。其实今日之事皆因昭仪娘娘指控玲风偷了她的玲珑簪,太后也是秉公询问,才下旨将玲风带去暴室审问,此举本无可厚非。”
“兰儿,你先起来。”他的怒火已然消逝,换之的是柔情几许,向我伸出双手欲将我扶起声,我却再一次拦下他,道:“皇上,请听臣妾把话说完。”
我转首望望竹轩与代月,再细细说道:“太后娘娘下旨将玲风带去暴室审问本无可厚非,实在是臣妾一时鲁莽,生怕一旦进入暴室会给玲风名誉带来影响,于是就想要去追太后娘娘求情。”
“谁知此时昭仪娘娘不知何故突然栽倒在我跟前,加上她的婢女一口咬定是臣妾推了昭仪姐姐,太后这才恼怒责罚臣妾的,还请皇上千万不要错怪母后。”
听我此言楚昭仪立即反驳,指着我大骂:“兰妡,你血口喷人!”
“是否血口喷人给昭仪娘娘验验伤不就知道了吗?再不济就把庆阳宫当差的人都找过来,一个个去问,看看究竟是我家主子血口喷人还是娘娘您有意栽赃陷害!”
竹轩不慌不忙,将楚昭仪好一顿堵,说完又对皇上叩首道:“皇上,我家主子向来不喜欢多事,实在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昭仪娘娘,竟要这么构陷,好在今日有太子殿下,否则不说婕妤,就是她腹中的小殿下怕也……”
代月这时候也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