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国,王宫大殿已经修复完毕,殿院深处一间臭气熏天的屋内。曾经貌美如花、堪比绝色的古非阳,蹲坐在破烂的藤椅上,衣衫褴褛,完全变了模样。
脸上一道伤疤,从右眼角斜刺里划下来,沿着鼻梁中间延伸,直达左边嘴角。
他放开手中文书,嘿嘿冷笑两声,疤痕扭动,分外狰狞。
“国主,您在笑什么?”美婢好奇地问道。她和非雪长得相像,身材窈窕,眉宇间带有淡淡哀愁,不似姐姐那般傲气,正是姐妹四人最小的非月。
自从狂风洞毁于一旦,古非男叛国,古守山身死,国主古非阳就成了这副模样。
起初几日,遍寻风从国药草,打算祛除伤疤,可惜不见半点改善。古非阳暴躁,狂怒,整日无法休眠,朝堂上处理国事,十分严苛,经常因为小错,对臣子满门抄斩。
还是未来的皇后、孟美韵苦苦哀求,再加上家族唯一老祖古方卒的劝谏,国主才有所收敛。
不过,向来洁净自爱的男子,不再纠结往日癖好,一反常态,经常呆在腥臭之所,美其名曰更好地思考问题。姐妹们小心翼翼,认真服侍,不敢忤逆古非阳。
古非阳懒洋洋道:“乌海原那帮傻家伙,空有耶律光萧这样的智士,却不好好使用。堂堂一国之主,耶律信玄竟然受制于家族长老,不肯放弃梦蝶汁的收益。”
“宁可收集妖丹,也不愿老百姓享受妖丹汤的奇效,激起底层民众对家族子弟的仇恨,凭白让夏侯家和冷家坐收利益,得到民心。”
“哼,耶律重机那个老混蛋,还想问计与我?”
“罢了,若没有这帮蠢货,我也不会与虎谋皮。想要除掉韩云昊,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正好着落在南院大王身上,希望乌海原不负我所望。”
自言自语几句,古非阳似在回答,又好像在理清思路,瞬间做出决断。
他拿出纸张,提起笔,沉吟半响,唰唰唰一气呵成,完成一份文书。
“以最快速度传回乌海原,不用担心暴露秘密通道。”古非阳吩咐非月,鼻子长吸口气,仿佛如嗅兰馨,满脸陶醉。
非月一阵恶寒,终于不用再忍受这股味道,转身时长出口气。她匆匆离开时,并未发觉国主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嘀咕的声音无人能听见。
“哈哈,连心腹都开始厌恶本国主了,枉我为这个国家呕心沥血。等到那一日,失去的要全部再拿回来,让你们见证我的辉煌。”
非月来到王宫最东边的屋子,这间屋子竖着高高的管子,直插云霄,门口站着数十位七重原师。
里面黑漆漆一片,她却轻车熟路,走到右边墙壁里,轻轻按动。吱扭一声,露出一个小门,光华四射。快速闪进去,上面摆放着十几个笼子,笼子里关着蓝鸽,好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笼子旁的玉盘上,陈列一颗颗小石头,散发着庞大的玄妙气息。
“又要耗费一块原石,国主大人心结难除啊!”非月忧心忡忡,转念又道:“希望你们快点完成使命,除掉东海侯,还风从国清净。”
轻轻将文书卷成数轴,绑缚在一只蓝鸽的爪子上,再拿出原石,敲碎喂到蓝鸽嘴边。原本死物一样的蓝鸽,紧闭的双眼忽然张开,爆发出寒光。
它尖嘴微启,哧溜一下,将原石吞服肚内,惬意地拍怕胸脯,摆动翅膀,围着屋子转悠两圈。
屋顶正中间,有根管子垂下来,此刻突然卷动风潮,直接将蓝鸽吸入。随着扑腾扑腾的声响,蓝鸽向上攀行。
“哼哼,国主有此利器,福缘深厚,岂是其他三国可比。韩家小子,纵然名振天下,获得民众拥护,也不如国主动动嘴皮子。”美婢挺起小胸脯,骄傲地仿佛一只开屏孔雀。
非月从屋中出来时,不漏痕迹地朝上空瞧瞧,管子顶部,一个小黑点盘旋几下,猛然朝北方飞去。
国主无私事,这点动静瞒不过有心人。
宫殿后部一个房间,女子坐在桌旁,手拿一卷泛黄的古籍,正在仔细翻阅。脸上表情不时发生变化,仿佛在受到内容感染,有时哀愁,有时兴奋。
“姐!”
哐当一声,屋门打开,一个小伙子昂首走入。阳光随之洒满房间,女子微微眨眼,平淡的面容,绽放出迷人的光彩。
她眉头微皱道:“小强,说过多少次,宫内自有规矩,岂可随便闯入寝宫。万一国主怪罪下来,我可不会再保你。”
“哼,那个臭气熏天的家伙,还能当国主?”孟小强大大咧咧道。
他一屁股坐在女子身边,拿起书本,随便翻两下,道:“哦,你又在看这些话本小说?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你何必因为往事,活在梦幻中?”
门外的孟大成,原本不打算进入,闻言脸色大变。他健步如飞,抓起孟小强,闪身躲到院子里。
“砰!”
女子眉眼含霜,气息不断攀升。刚才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转眼修为跨过体士、原师,停留在飞圣三重上。
孟大成即是梦千寻,不是第一次见女子变身,仍然感到不寒而栗。女子是孟家家主、孟小强的姐姐孟美韵,平日里恬静安稳,但是一旦有人提及国主不是,立刻暴走,无法控制自身情绪。
“若再离间我和夫君的感情,即使你是我亲弟弟,也不容你活在世上。”孟美韵俏目含煞,语气冰冷。
孟大成拉着孟小强后退,后者不肯罢休,扯着嗓子喊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