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我也不怕。”沈星月道:“那个住持我那日也见了,除了是个怪物,倒并不觉得有多厉害。只要不进她布下的天罗地网,我还怕她?再不济,也可以全身而退。”
肖墨还是有些担心,一直看着沈星月回了消息,约了时间地点见面,他紧锁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肖墨,不至于吧。”沈星月好笑道:“你可别弄错了,我虽然是沈星月,可不是娇滴滴的沈小姐,再是刀山火海也没什么好怕。更何况我约的地方是个山坡的石庙,虽然不是我的地盘。但若是遇到了不利的情况,逃跑起来,谁也追不上。”
沈星月可不是器宇轩昂的英雄,没有宁死不屈这回事,这几千年修出来的命可不能随便搭上,一旦遇见什么危险,当然是不用犹豫的先跑了再说。
可沈星月的调侃和保证丝毫也没让肖墨心里舒服些,沉吟了一下道:“我曾经跟着黄老先生也学了一些占卜算命的法子,刚才路上无事替你算了一卦,你最近,有大凶险。”
“多凶险?”沈星月半信半不信:“有性命之忧?”
“不但是性命之忧。”肖墨不太想说,但觉得沈星月要是知道了,时时增加警觉可能会更好一些:“而是血光之灾,卦象显示你……有死无生。”
这话听在沈星月耳中可真不那么悦耳,但看着肖墨认真的表情,却又不好说什么,半响才道:“看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若是有一天我真的遇到了危险,死的没气了,想救我也容易,只要将我放在你心上的那片碎石拿出来,还给我就行了。只要有一息尚存,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够活过来。”
沈星月的原形是一块青玉,为了报答小书生的救命厉劫之恩,将原形的一小块碎片放进了肖墨的心脏,本意是在关键时刻可以替他抵挡致命一击。但相同的,若是沈星月遇到巨大危险,形神俱灭的时候,留在肖墨心口的那一块碎片,也可以成让她魂魄重聚,死而复生,成为救命的稻草。
沈星月只是说说而已,肖墨却似乎当了真,认真点了点头:“我虽然不会为了你牺牲性命,但是你的东西,自然会还给你。”
跟这样一板一眼的男人就没法谈情说爱,也没法开玩笑,沈星月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窗外传来扑棱棱一阵扇翅膀的声音。
“飞鸦回来了。”肖墨起身开了门,十一只飞鸦陆陆续续的飞了进来,飞鸦能够飞行传话,靠的全是肖墨贴在翅膀上的一张咒符,而那咒符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无论有没有得到信息,到了时间,飞鸦便会陆续回来。
飞鸦训练有素的在桌子上排成一排,只有一只没有停下,而是扑闪着翅膀悬停在肖墨面前。
肖墨打了个响指,飞鸦便开口说了人话,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说蛮荒时代,有凶兽名为譬合,不但可以吞食同类汲取力量寿命,还可吞食一切生物。合灭绝后,有旁支譬形幸存,初形似野狼,成年后,可吞食所见之物,并将其外形能力吞并为已用。你形容的集多种兽形为一身的妖兽,很有可能便是譬形。此兽能力各异但寿命有限,长不过三百载,不足为惧。”
一百年对人类而言,可算是高寿。但对大部分妖物来说,却是太短的时间。是连修炼出人形也办不到的,更别提有作恶的本领了。就像是沈星月,三百岁的时候,还只是一块纯粹的石头,半点灵力也无。
飞鸦传完话后,便飞到桌上,进入自己的队伍,变回一只纸鸦,肖墨和沈星月却陷入了沉思。
天大地大,无奇不有,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肖墨和活了几千岁的沈星月,也还有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不足为奇。
倒是初雪想了想叫了声,道:“原来是一只譬行,我见过这东西的。”
“你见过?”沈星月将初雪拎起来放在桌上:“说来听听。”
“那是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初雪道:“那时候我连人形都还没修炼出来,住在狐族的领地里,每天在山里乱转乱溜达。有一天,遇到几个妖兽在打架,其中有一只就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说奇怪吧,身上每个部分都挺眼熟。但说眼熟吧,我肯定从未见过这种怪物,就好像是雅安堂的住持给人的感觉一样,四不像,又啥都像。”
初雪肯定不是信口开河,沈星月感兴趣的道:“那后来呢,那譬形厉害吗?”
“一般般吧,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初雪道:“当然我那时候觉得他很厉害,我那时候小,只敢在一边看,看着譬形在吞下两只野兽后,我就怕的转身跑了,他一直追我到了洞穴门口,被我们族里几个长老联手给打死了,然后就听他们闲聊了几句,我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狐族长老,听起来虽然也挺厉害,但这整个部族都不是以战斗力著称的,因此厉害也便有限。也就可以推测出,那譬形的力量,也不怎么样。
听初雪这么说,沈星月更安心了:“听见了吧,这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这下更不用担心了。”
肖墨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只是心里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雅安堂的主持玉玦子他没见过,但是沈星月见了,全身而退了,也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来历,总是心里有底的,纵是危险也是有限,而且可以防备。但不知名的危险,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却是难以预料的事情。他和沈星月不过是数日的交情,可一起出生入死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