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霉非要拖人下水的自然也有,可肖墨认识姚慕这些日子,虽无深交也知道他是个坦荡君子,男儿气概,不会做那种阴损事情无论喜欢初雪也罢,不喜欢初雪也罢,也不会让她因自己牺牲。
初雪身上的桃花瓣不知不觉已经蔓延到了手臂,而且越加的清晰明显,从沈星月见的一点淡红,到现在已经明显的可以分辨出一朵朵清晰的花朵,甚至花朵边缘,开始有绿色的叶片冒出,叶片下,是盘根错节的褐色细线,正在成长为花枝。
沈星月心里明白,姚慕之所以进入初雪体内是因为已经虚弱的不能化形,必须借助一个媒介来给自己传话,进入的时候可能没想到消魂符会那么霸道,而如今发现情形不对,便宁可牺牲自己几千年的修为也不愿意叫初雪和他一起形神俱灭。
即便初雪爱他如痴,愿意陪他同生共死,姚慕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事情。
沈星月更不愿意看着两个朋友带着秘密离开,说起来姚慕和初雪如今这样,她也有不可推卸的原因。若姚慕伤后不是想向自己示警,直接找一处深山躲着,谁又能奈何的了。
“既然姚慕能够燃烧自己的元神冲破禁咒,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沈星月沉吟了一下,看着肖墨阴沉的脸色道:“我不是想跟他们同归于尽,只是禁咒再霸道也不过是一个禁咒,为什么姚慕中了禁咒后仍然可以灵魂出窍再附体进入初雪身上,因为他那时候没有那么虚弱,而如今到要牺牲元神的地步,是因为已经有心无力。若是这样,禁咒应该困不住我,除了初雪的身体可能受不了之外,其他都不是问题,我和姚慕联手,还有初雪,我相信区区一个消魂符奈何得了我们。”
现在最不需要考虑的,反倒是初雪的身体。反正两个灵魂她承受不了,三个灵魂她也承受不了,在一定要有牺牲的情况下,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能保住她灵魂不灭,再找一个身体不过是费事些,需要些时间罢了,总好过大家一起死。
说出来的时候可能还有些冲动,但是想想却觉得这似乎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虽然危险是一定有的,但总好过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面前。
沈星月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决定了要做就不会再犹豫,虽然说出来似乎是在征求肖墨的意见,但其实并没有问他同意不同意的打算。
朋友是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沈星月是不同于别人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修炼成精,生下来时都是父母的呵护,兄妹的陪伴,都渡过至少一段充满温情的时间,可她没有。
自有记忆起,沈星月便是一个人,从石化形漫生给过她一丝温暖,而那温暖也是极其短暂的,在她刚醒的懵懂中只留下一点模糊的温度,日后的岁月,依旧是自己一个人。
为自己活,为自己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见肖墨沉默,沈星月道:“我想带初雪走。”
“走?”肖墨一愣:“去哪里?”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沈星月道:“我要将初雪带进深山中去做最坏的打算。”
最好的打算是,他们三人都能平安从初雪身体里出来,可姚慕和初雪必然会受到不可避免的损伤,山中灵气充裕,日清月朗,更适合两人修养回复。若是最坏的打算,他们最终没有能够解除*咒而魂飞魄散,沈星月相信,无论初雪还是姚慕,都更愿意回归深山,那才是他们落叶归根的地方。
沈星月的想法其实合情合理,但一抬头却看见肖墨脸色黑的可怕,不由的解释道:“我知道肖府这些日子事情多,你不能离开,我带初雪走就行。等这事情解决了,我再回来……”
“那要是解决不了了,我连给你们收尸都找不到地方是不是?”肖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生气,虽然死死压抑着,但还是控制不知手背上青筋直跳,真想揪起沈星月摇一摇,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待沈星月想好这句话该怎么回答,肖墨又道:“青玉,我以为自己从来不是个胆小怕事,冷漠无情的人。”
“你自然不是。”沈星月想也不想的道:“以前的肖墨如何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认识的肖墨,是个外冷内热,看似冷漠其实温柔体贴有责任心的男人。”
沈星月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觉得温柔体贴这个词自己用的很恰当,肖墨一定不会说,但是会默默的为你去做,就像是昨晚上虽然生气的拂袖而去,但一大早却去找了朋友帮忙,而且若不是自己因为怀疑跟了过去,这事情他应该是绝对不会提起的,默默的付出,却不为自己解释。
可对沈星月给予的这么高的评价,肖墨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是么,可我若是真的这么好,为什么会由着自己妻子朋友独自去送死呢?”
说来说去,肖墨竟然是在介意这个,沈星月半响无奈道:“也罢,若是你有空,就陪我一起吧,有个人照看着总是好的,但无论你爱听不爱听,话我还是要说,肖墨,你与我不同,或者说你与我们不同,有时候,我不愿意连累了你,也不愿意让你连累了我。”
沈星月细细的想了,即便姚慕说要小心提防的人是肖墨,也没什么可怕的,最多是她多存一份警惕心,到了山中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难道还怕一个捉妖师不成。更别提肖墨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块心石,那心石可以是护身符,也可以是一根刺,随时随地要他的命。
沈星月的话很实在,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