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黑暗的恐惧就已经深深植入了人类的基因之中。就算掌握了火,发明了灯,甚至还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夜视装置,只要凭借人类本身的身体机能无法在黑暗中看到事物这一事实仍然无法改变,这种恐惧也不会消失。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生物科技可以发展到让人类可以像画家作画一样任意设计自己的基因,将其变成一个真正完美无缺的艺术品,他们难道就可以忽视由自然选择带来的本能了吗?
只可惜,我们都活在当下,也只能活在当下,所以没人知道这一点。就算是地球和月球最高生物技术结晶你,也没有办法自由更改自己的基因,不是吗,圣女小姐?所以,没必要再压抑自己的恐惧躲在黑暗之中了,请你出来吧。”
在这个废弃矿井唯一的昏暗灯光下,奥斯顿合上自己的书,把它放回那个皮包里,然后按了按帽子。这一系列行为让法图麦心中涌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毕竟,距离两人在德国奥斯顿家门口的告别,才仅仅三天多而已。
“疑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请让我通过这里,这是我的任务。”
“这可不行。这台计算机受损相当严重,在林完成全部资料库的转移之前,我是不能让任何人擅自打断的。”奥斯顿站了起来,“当然,这并不是观察者赋予我的任务。不过,这一天以来我和那位姓林的先生聊了很多,我们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有很高的一致性。如果这一位难得聊得来的朋友就这么从世上消失,我也会很不高兴的。”
“决意。也就是说,必须要战斗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尽量避免这一点比较好。”奥斯顿摇了摇头,“刚才我也说了,我只是希望这位亲切的朋友不消失而已。只要林先生完成了资料库的传输,你们希望在这里能发现些什么,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能请你稍微等上几天吗,圣女小姐?”
法图麦仍然保持着准备进攻的动作,但她的眼神表示她正在考虑这一建议。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长长的白发随之晃动:“否决。我并不知道你口中的林先生究竟是谁或是什么,但如果他是帝国在这里可能的收获,那便绝对不能放过。”
“这样的话,看来是必须打一场不可了呢。”奥斯顿笑了笑,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和皮包一起放到一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活动活动了。看在我是个老年人的面子上,希望你能下手轻一点儿。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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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顿这个家伙啊……”观察者“看”着“眼前”法图麦和奥斯顿对决的这一幕,语气透露出一丝无奈,“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我还真是很像呢。”
这让他回想起了在很久以前,自己与奥斯顿的一段对话。那个时候,对方还只是个年轻的贵族小伙子,被他的领主父亲压抑在小小的城堡内,只能通过和观察者为数不多而且时间不长的几次聊天来排解自己内心的苦闷。
那一天是个好天气,观察者静静地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正准备调整一下有些减弱的观察时,那个趴在窗边,望着外面蓝天的小伙子突然说了一句话:“这么说,如果世界是一个舞台,上面的人都是演员,你就是一个永远的观众了?”
“永远的观众?”当时观察者突然感到很有趣,“这个比喻并不是很恰当吧?我在向你传递信息,我也可以塑造一个傀儡,这是对宇宙的干涉吧?观众可以像我一样干涉舞台吗?”
“当然可以了。”奥斯顿眨着自己棕色的大眼睛,“观众可以喝倒彩,就像你现在在跟我说话一样;如果实在看不下去,观众可以上台揍演员,就像你塑造傀儡一样;而且,如果倒彩喝得过多,或者打人的太多,舞台就会完全混乱,就像你所说的重启观察一样。不是吗?”
“还真是一个……有趣的想法呢。”观察者陷入了思考之中,“的确,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每次细致观察行为所产生的加时间的推导公式说不定就能够总结出来了……我要赶紧计算一下才可以……多谢了,奥斯顿·依兰是吗?我会再来找你谈话的。”
“随时欢迎。不过,时间对你不是没有意义的吗?希望你在我这个熵减系统彻底损坏之前能够再来一趟,这样我会很高兴的。”奥斯顿冲着窗外摆了摆手,观察者愣了好一阵才知道小伙子是在向他这个根本看不到的朋友道别,“我也该去学习一些魔法······哦,是质能转化系统的应用方法了,要不然父亲又会说我不务正业。再见。”
“啊啊,再见。”
“另外,我还必须要多说一句,”听到观察者的道别,小伙子的脸上挂着笑容,“我姓雾雨,不姓依兰,你是从哪里安了一个姓氏给我?下次可千万不要再叫错了。”
在这之后的很多次,观察者都会想,他遇到自己时的心情,跟自己与奥斯顿结束了那段对话时的心情,是不是一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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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喂,放我出去。”
“我说了,赶紧吃饭。”
“我也说了放老娘出去你这个流氓!把我放出去之后饭我自己会吃,不用你来喂我!”
“少说点废话,给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