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o九回独留清白在人间
傍晚,冰霜和南宫少秋在院中散步。
冰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道:“申大哥的病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她回头望着南宫少秋:“南宫公子,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举手之劳而已,”南宫少秋笑道:“我们是朋友,当然应该帮忙,白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你治好申大哥的病,对我而言不只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而是不尽言谢的。”冰霜缓缓的道:“他们一家对我来说是我的大恩人。”
“哦,”南宫少秋道:“是吗?”
“是的,”冰霜笑了笑道:“当年我第一次单独行走江湖,路过临安,就投住在这永乐客栈。有两个歹徒跟踪而来,想打鬼主意。赵掌柜挺身而出,千方百计阻止那两个歹徒的无耻行为……”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初见龙靖时的情景,不由有些痴了。
南宫少秋本来很仔细的在听她讲,见她停了下来,不由问:“后来呢、”
“后来,”冰霜恍然惊觉,忙道:“那两个歹徒被打跑了。虽然赵掌柜并不算是救了我,但他那份心意真的令我很钦佩,所以,以后我路过这里,都会来看一看他们,就象朋友一样。”她回头笑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既然姑娘说了我们是朋友,就不用说谢了。”南宫少秋也笑道。
冰霜道:“既然如此,你也别叫我姑娘了,叫我名字吧。”
南宫少秋心中一喜,含笑叫了一声:“冰霜。”
南宫少秋和冰霜离开临安的时候,已经象老朋友一样了。
本来冰霜也没有一定的去处,但她明白龙靖不会到离临州很近的地方,所以又转向北去寻他。
而南宫少秋此时的心意也是想离开洞庭湖越远越好,于是二人又结伴北上。
却说龙靖在苏州遭到围攻后,就再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龙靖倒希望他们再来,可以从中获得更多情况,但半个月过去了,对方没有任何行动。
龙靖一行人住在苏州城里的一家客栈的一个独跨的小院,旁边还有一座,里面不知住的是什么人,每日只见下人进进出出,不见主人的面。
这日晚间,天空下起了小雪,竟越下越大,扯团揉棉的,到第二日午后,雪才停了。
龙靖步出房门,只见房顶上、地上、树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树枝上挂了雪花,仿佛一夜之间千万树梨花开满了枝头。
望着眼前的雪景,龙靖心情顿时大好,不由随口吟道:
“万树梨花雪中放,
不与桃李争春艳。
千般颜色皆化尽,
独留清白在人间。”
“公子错了,雪花怎能比梨花呢?”只听一人接口道。
龙靖回头一看,原来是旁边小院立了一人,只见他中等身材,约有三十三岁,身穿藏青色绸袍,外罩一件玄狐皮短褂,头戴书生巾,偏偏手上又握了一柄铁骨描龙画凤的折扇。
龙靖心下明白,那玄狐虽号称“玄”,其实是苍白色,相当名贵,甚至比紫貂要贵重得多。
龙靖心中极喜爱梅、雪二物,此刻听此人如此之言,不由有些不悦,便道:“雪花怎么下以为雪花如何?梨花又如何?”
那人露齿一笑,手一摇,展开折扇,甚而轻轻摇了两下,道:“雪花既无颜色,也无香味,太阳一晒,就无踪影了,哪里比的上梨花之清艳、幽香入鼻,更兼春日一花秋日一果,回味甘甜。”
龙靖也笑道:“阁下的话只对了一半,雪花清白晶亮、毫无瑕疵,这正是他的气节;他清甜幽香、入口似甘,化身为露,滋润万物,岂不比一果之奉献更大!”
“看来公子是对雪花情有独衷了,”那人笑了:“只不知公子对踏雪寻梅有无兴趣?若然,在下有一绝妙去处,可饮酒赏梅。”
龙靖自一早起床,见了这漫天飞雪,而这店中院内只有一些花叶全掉光了的树木,既无竹也无松,更没有一枝梅花,心中已觉得有些遗憾了。此刻听了那人一言,不由心中喜悦起来,忙道:“踏雪寻梅乃人世一大快事,阁下有何妙处?”
“公子真是爽快人,”那人笑道:“在下秦文培有幸相识公子。”
“小生卢龙靖。”
“卢贤弟,”秦文培笑道:“就让愚兄托声大,称你一声贤弟。贤弟可有兴趣跟愚兄去梅庄一游?”
“梅庄?”龙靖奇道:“不知这梅庄是什么地方?小弟从未听过苏州有这样的地方。”
秦文培道:“那是愚兄一位朋友的庄子,他那里有几十株老梅树,这几日只怕已开了许多。”他顿了一顿又道:“不瞒贤弟说,愚兄这位朋友也是极爱梅花的,只怕你二人见了,相恨未晚也不一定。”
龙靖一笑:“如此说来,小弟倒真的想认识一下这位梅君。”
这梅庄就在苏州城西二十里处,不太大,高墙围绕、崇楼画阁、屋舍后有一花园,那一片红艳艳的正是梅花,还未进庄,花香已绕鼻而来。
来到庄门前,只见门楣上有大大的“梅庄”二字。
秦文培大声对庄内喊:“在下秦文培请见庄主。”
一会儿,庄门开了,三五个庄丁模样的人迎上来,为首一人笑道:“秦大爷,您老见谅,不知是您老来了,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秦文培笑了笑,问;“舒总管,夫人可在家?”
那舒总管笑道:“秦大爷是知道夫人极少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