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宋瑶归看到高文狸眼光不时往灶台飘去,明白他是饿了。对他说道:“高家哥哥,我要去做饭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你告诉我怎么做。”外世的菜她不一定会做。
高文狸一下就笑开了,忙说自己不挑,有什么吃什么。
于是宋瑶归起灶烧饭,宋渔姝看见了,奇怪的问道:“阿姐,为什么烧饭啊,大典······”
宋瑶归将食指抵在她的唇上,摇摇头,示意不要多说,宋渔姝看向房外和爷爷相聊甚欢的高文狸,点了点头。
饭做好后,宋瑶归抬到客房,说道:“大典繁忙,礼数不周,还请海涵。”
高文狸连连道谢,道:“礼数不周是在下才对。不能出力,反倒劳烦你照顾,真是多谢姑娘了。”
说话间,宋渔姝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姐,我的饭呢?”
宋瑶归笑而不语,退出房,让他安心吃饭,出了门,看见宋渔姝的调皮样,笑道:“你啊~”
宋渔姝像模像样的伸出手,说道:“阿姐,饭~”
宋瑶归轻轻拍打着宋渔姝的手,说:“一碗,两碗,三碗······”
高文狸轻笑,这姐妹俩真有意思。
夜晚来临,盘古大典即将开始。
火红得诱人的盘心树如山一样巍然矗立,红枝艳干,叶子模样千奇百怪,山尖剑叶形,圆滑薄片形每一叶形状都不同,各有千秋,大小不一。
叶叶相拥遮天蔽日,红翳连绵隐山映水,艳丽如火直冲云霄。
花藏叶中,瓣如神斧拥缠人心,缕缕灵光缭绕,风过不摇独傲林立,那花中的红是流动的,如游丝浮动,如流水无痕,如风云无影。
树下绿草松软,百花娇艳,拥着三十尺高,三十尺宽的天然圆石祭神台,石内流光浮动,内有一个小小的星光异动的星宿日月。鬼斧神工,天地造化。
祭台与地面以青色石桥相接,每道桥上皆有九道台阶,九根礼神柱,柱顶皆雕有镂空的石篮,内放花环,皆是九束一结,花篮倒扣,似是一个圆滚鸡蛋。
祭神台旁四根架石盆的柱上刻着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的英姿,生动活泼,像是随时会蹦出来的画中人,石盆内火光跳跃欢腾,映在每个人的脸上,舒畅欢快。
台下长席覆地,尽是果蔬佳酿;村中人盛装出典,青年飘逸,妇女秀美,老人健朗,孩童可爱,俱是天外仙人风骨,皆席地而坐,等待盘古大典的开始。
高文狸觉得这云天罗的盘古大典没有庙会的嘈杂,倒有曲水流觞的雅致,没有门庭市集的聒噪,多了吟诗饮酒的潇洒,碧空澄澈。
星光虽熠熠,然抵不过盘心树那簇簇柔和恬静的红光,天高夜静,自是逍遥洒脱。
高文狸看见宋家姐妹和她们的爷爷手里拿着个竹篾编的小球,一半用红丝绳裹严实了,就问:“宋爷爷,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宋家爷爷回他:“这是祝圣,里面有五谷,用来感谢盘古大神赐予我们的一切,村里每家人都做这个的。”
高文狸不作细问,拿起果酒一饮而尽。他虽喝过米酒,但怕酒劲大上脸,出糗。幸而宋爷爷也不是会强灌酒的人,这让他的心踏实了下来。
刚想再倒一杯果酒时,就发现带着点点星光的花瓣在他眼前飘过,周围一阵赞叹声让他抬头,一看,他惊愣住了。
他听宋渔姝说起过盘心树花苞经历九年,绽放一夜。
这九年的等待孕育出的花儿,柳絮般细腻的光华缭绕着花瓣,衬着花瓣红丝纹理隐隐透着的红光,比星光还要璀璨,灿烂夺目,令万物失色。
伸手接了一片花瓣,映着这耀眼的光芒竟能看到自己的掌纹,细看花瓣的红丝纹理如人的经络流动着鲜血!
这世间有能形容这般景致的词吗?
他想:没有!
虽无风相乘,但盘心树的花却在肆意飞扬,拂过每个人的脸庞,映入每个人的眼里,在夜里,映照在每一个人心里,每一寸土地怀中,这夜中的点点火红,燃起了人们心中的心火。
万事苍茫,不及这一瞬的震撼;白驹过隙,不及这一眼的灿烂;沧海桑田,不及这一抹红的永恒!
他刚才太震惊了,脚步竟自己就挪动了,看着周围只有自己像中了魔怔似的憨态,脸一红,退步到自己位置上,可一看脚下,哪有半片花瓣的影子呀!不禁怀疑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梦,或者入了一场幻境之中。
宋爷爷笑呵呵的递给了他一杯酒,笑着说:“这盘心花啊,九年才花开,落地归尘,再回盘心树,你看······”
宋爷爷指了指他身后的盘心树,光华更盛、更艳。
他轻笑,笑他愚笨。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却呛得眼泪直流,这宋爷爷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米酒,呛得说不出话来,无法开口说出通顺的句子,由着宋家爷爷像个小孩子似的,带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颜拉回座位。
落座不久,见一个披一件半白半黑、绣开天神斧的披风,乌发红巾高束,穿黑底绣云纹长衣,手执神杖的孩童,走上祭神台。
这孩童柔眉秀目,朱唇皓齿,虽有女儿家清雅脱俗的花月容,但眼神里都是不输七尺男儿的孤傲态,眉心的一道红色的盘心花火焰直入发中。
他手中的那把神杖刻混沌世界逐渐形成天地的绘图,杖头刻着心树花苞绽放的瞬间,栩栩如生,外圈的九片花瓣似是随时要掉下来似的,让人不禁盯着它看,怪它将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