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的话让道风起了兴趣,随即说道:“小子愿闻其详。”
叶明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空,温暖的阳光尽撒胸膛,这一刻,叶明只觉心头都暖暖的。微微眯眼,叶明开口道:“久卧病床间,都不知阳光是何滋味,小道可愿陪我随处走走?”
“敢不从命。”
两人并肩走在郊外的田园小径之上,叶明的思绪也飘回了那些风雨飘摇的岁月里。那时的叶明风华正茂,一手祖传的杀僵术名震在野玄门,僵尸猎手叶家在当地那小小的城镇里风靡一时。
镇子里有个头疼脑热,碰邪撞鬼的事,总是会最先想起叶家,叶明的祖爷爷修为虽是不高,却难得宅心人厚,常年学道又使得一手好医术,让镇里的人将之供为了活神仙。
而到了叶明这辈,叶明从小天资聪慧,对于道法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二十岁那年入了见灵,祖爷爷便也没什么好教授于他的了。
小小的城镇困不住一颗年轻人的心,叶明毅然决然奔赴北平发展。五朝古都的北平果然没让叶明失望,凭借一身本事,叶明混出了一个“拂冥玄士”的名号。
名声大了,自会有难缠的人事找上门来。
叶明隐隐记得,那是一个阴天的午后,一个中年妇人找上了他,那妇人穿着一身旗袍,挽着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即便是眼角生出了不少鱼尾纹,脸庞的肌肤也已有些松弛,却依旧掩饰不住她迷人的风貌,所谓半老徐娘指的也许就是她了吧。
可以想象,那位妇人年轻时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妇人迈步进门,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请问,叶先生在家吗?”
叶明抬头看去,顺口回道:“我就是,您找我有事吗?”
妇人看见叶明显然愣了愣。
“额,对不起,有什么是我可以帮您的嘛?”叶明的问话让妇人从恍惚中惊醒,随即道歉道:“抱歉,我只是没有想到,您这么年轻。”
叶明听着妇人的话,微微一笑,他不认为这是一种对他的侮辱,相反,他将之当做一种荣耀。
华夏人总是有这么一个观念,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更何况是这种常人无法解除的领域,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而不是一个时尚的青年。
“叶先生,我想我遇到了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听别人介绍,您能处理这类的事,不知道您是否能帮助我。”
“嗯...这要看是什么样的问题了。”叶明嘴上虽是这么说,可脸上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却已经背叛了他。
妇人稍稍定了定神,开始说起了她的遭遇。
妇人本名刘红艳,丈夫是北平一代有名的富商,生活过得富足无忧,而自从刘红艳诞下女儿曹芸芸,一家人便更是幸福美满。
可是这样美满的生活在一年前被彻底打破,丈夫经商有道,在生意上又大赚了一笔。有赚自是有赔的,北平另外一位富商在这场商战之中败下阵来,负债累累,难以还清欠下他们家的债务,于是变将前门大道,北平最为繁华地段的一处大宅抵给了他们,作为偿还。
商场如战场,输赢成败本是无可厚非,刘红艳的丈夫也不是赶尽杀绝之辈,便接下了那处大宅,两清了债务。
那处宅子刘红艳去看过,虽是处在闹市,却偏偏闹中取静,加之布置简雅美观,让刘红艳格外的喜欢。
于是,在接下宅子没多久,全家就搬进了这间大宅,而怪事也就是从他们搬进大宅的那一刻开始发生的。
宅子是清代遗留的老式住宅,三进三出,前院带着后花园,东西厢房加之厨房、茅厕之流,屋子少说也就十几间。
宅子一看便知是早年间当官人家的府邸,门口广梁的大门,两扇门扉似是刚漆的一般一片血红,红得简直耀眼。
虽是看得气派,刘红艳却也不是太喜欢,她本性淡泊,不爱这般招摇,想着日后得空将之再加粉饰一番也便罢了。
要说这大门,到底还算寻常,就是这大门前摆的东西,让出自书香门第的刘红艳看不明白。
权贵石狮,官宦石鼓,门前摆放无出其右,偶尔遇上几个标新立异的,摆上一双貔貅,予以招财进宝也就是了。
可偏偏这处宅子门前摆放的一双石像,豹身龙首,口含宝剑,瞧着不是威风凛凛,倒是有些狰狞可怖。
刘红艳终究是饱读诗书之辈,一下便识出了这两头石兽的来历。常言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豹身龙首之姿,唯有龙之二子睚眦可有。
《升庵外集》中有记:“龙生九子不成龙,其曰睚眦,样子像长了龙角的豺狼,怒目而视,双角向后紧贴背部。龙生九子老二,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等兵器或仪仗上起威慑之用。”
如此凶兽,怎么也不该有置于门前之理,况且若是被人见了,落得个此间主人睚眦必报的名声那边不美了。
刘红艳忍不住向丈夫询问道:“老公啊,他们家为什么摆两个睚眦镇门呀?”
丈夫在商场上如鱼得水,颇有商业头脑,可在这方面就是一窍不通了,说得难听些,丈夫就是个浑身铜臭的粗人,只是对待刘红艳格外体贴,而刘红艳又是个读着女训长大的传统女性,这才让这个家庭尚且美满。
“啊,你要是不喜欢,改明儿我们就换呗!反正这里是我们的家了。”丈夫无所谓地耸耸肩,便迈步进了院子。
刘红艳独自看着这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