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所在的小卖部里人声鼎沸,林丽的身后房东正在看着电视,他们听着彼此话筒里传出来的背景声,都在心底深深地叹息。
林丽问:“你补课补的怎么样?”
徐然回答:“都学过,老师非让去的。”
林丽说:“好好学,然后回来教我们。”
徐然苦笑一声:“等我回去估计都考完试了!”
说完这句,徐然有些难过,他有点后悔下午为什么没有拦下一辆三轮车,如果那样,此刻他就会站在她面前,而不是对着电话不知如何诉说心声。
“我们也在复习,都学得挺好的,都在向你看齐呢!”
徐然对着电话点点头。
又沉默了十几秒后,徐然对着电话轻轻叫了一声:“林丽。”
“嗯?”
“......”
林丽听到电话那端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心里越来越难过,她默默地等着他的话,他也在默默地思量着。
沉默了一会儿,徐然说:“晚上早点睡,起的早就别睡那么晚了!”
“嗯,你也是!”
“没有时间就不用给我写信了,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好!”
“我一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好!”
“......”
“你那边人挺多!”
徐然说:“是!”
“那早点回宿舍吧!”
“好!”
“再见!”
“再见!”
说完了“再见”的两个人谁也不放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他们的心越来越悲伤。
房东阿姨在电视柜前翻找东西,林丽不好意思再呆立下去,她对着电话说声“我挂了”,然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回到宿舍,赫爽问:“谁的电话啊!”
林丽说:“徐然。”
赫爽本想再问点什么,林丽却倒头躺下了,她侧着身子背对着赫爽,一句话也不再说。
第二天的早自习,林丽背单词,写习题,做一切与学习有关的事,她以为只要极力克制就可以让自己忘记噬骨的想念,可是她错了,她越是不让自己想起,他越是在眼前晃动,他的声音还在耳畔,他那句“再见”听起来像自己的一样悲伤,她该怎们办,该怎么办?
上午的每一节可都上的那么慢,慢得好像所有的老师都在讲经文一样,她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她的思想不着边际的神游,心思随着老师们的声音飘到他所在的地方。
第四节课上完,看着写满文字的黑板,她甚至想不起来刚刚上了什么课,在吕佳的手中的小镜子里,林丽看到自己苍白憔悴的脸,然后她突然站了起来。
“同桌,我身体不舒服,老师来你帮我请假。”
吕佳一惊:“怎么了?”
林丽摇摇头,然后做了一个“拜托了”的手势,吕佳会意地点头。
林丽快步走出教室,走出学校大门,门卫大爷敲了敲窗户,她作势捂了捂肚子,大爷似乎了然的点了点头,女生们总有几天要捂着肚子请假出门,他已经习以为常。
林丽回了宿舍,她换了衣服,戴上围巾,拿好钱,然后毫不犹豫地向汽车站台走去。
张凡的“失恋”情绪还没过去,他一改往日的欢闹模样,安静地坐在座位看书。昨天还在认真安慰他的徐然,今天也情绪低落,他也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写字,两个人各有心事,互不干扰。
陈静早上来找徐然,在走廊里说了几句话回来后,徐然依旧沉闷。张凡在一边有意无意地说:“对人家没意思还出去!”
徐然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本来就很烦恼,他不想跟他掰扯这些,他插上耳机,听着林志炫的“你的样子”,想象着林丽元旦唱这歌时的情景,慢慢闭上眼睛。
历史老师停止了关于“雅各宾派恐怖政策”的深度解读,“法国大革命的热潮”终于在下课铃声中结束了。
徐然的眼睛盯着历史试卷,心里却是一片灰暗,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定,连数学课都听不下去的他更加不知道刚刚历史老师在讲些什么。
张凡从卫生间回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徐然,徐然心情正差,看见张凡这样的眼神十分不悦,他抬起头问:“又怎么了?”
张凡指了指门外:“又有女生找你!”
徐然懒得理他,坐着没动。
张凡说:“真有女生找你!”
徐然心里烦躁得很,他对张凡说:“外边的不管是谁,麻烦你帮我告诉她,我不在!”
张凡说:“你自己去说呗!”
徐然看了看他:“我去说我不在?”
张凡摇摇头说:“明明失恋的人是我,你怎么比我还牛!”
徐然没说话,他插上耳机继续听歌,张凡想了想,还是郁闷地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再回到座位,徐然甚至没问一句关于那个女生的问题,张凡也懒得汇报,他拿出《地理》练习册,胡乱地写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地理老师批评一个上课睡觉的学生,才把溜号儿的徐然和张凡惊醒,他俩端端正正坐好,生怕自己无故成为老师的下一个目标。
老师终于停止了怒气,教室里也变得十分安静。
张凡看了看徐然,忍不住说:“怎么好看的女生都喜欢你呢!”
徐然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