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火相倚谈笑中,英雄不问谁喟叹。
卸下包袱,不再有什么家国大事压在双肩。韩啸月与龙嫣历时三载,先后去过了漠北的草原、东方的海边。一番游历,叫两人整日如胶似漆一般,叫外人看在眼里都钦羡得很。
两人决定去到西边,找一处鲜为人知之处落下脚来,从此隐居起来。从东方的海边一路向西而来,途中经过大平镇。韩啸月也很想知道,自己曾经藏起来的那卷《剑华本纪》是否还在。
“嫣儿,前面就是大平镇了。不如,咱们在那里落脚如何?”韩啸月看了看眼前大平镇道。龙嫣点点头道:“好吧。不过,我知道你是作何打算。”说着,龙嫣神秘一笑道,“你定是想看看咱们藏着的那卷《剑华本纪》是否还在吧?”
韩啸月笑着点头称是道:“还是你了解我。说来咱们一别此地也有六载,恐怕早已物是人非吧!”龙嫣听罢点点头道:“是啊。沿途百姓都在议论,说宋国皇帝将唐国皇族整族人都押解北上,囚禁在汴京附近,不知是真是假。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悲惨!”
听到此,韩啸月不禁回想起当时的自己,是如此意气风发。若是奋起一战,未必会是被囚禁的结局。“不是都传,宋国皇帝将所有开国大将的兵权卸下,全部放归田野了吗?‘兔死狗烹’,依我看,这个皇帝的确干得出来此等狼心狗行之事!”龙嫣听罢,赶忙捂住了韩啸月的嘴道:“嘘!啸月,你现在可不是什么领兵的大将军,国事已与你我无干,我可不许你再瞎说啦!”
韩啸月笑着握住龙嫣贴在自己嘴边的手道:“好啦,嫣儿,我知道分寸。值得欣慰的是,李氏兄妹总算是换得了自由之身。”龙嫣一撇嘴道:“那还不是他们散尽了家财,疏通好了各路人脉,才获得此权利嘛!现在他们可不是什么皇族身份了,不知还有几人愿意与他们有干系!”
“当然算我一个啦!我与他们从小玩到大,就算谁都抛弃了他们,我韩啸月岂是那种势利小人?”韩啸月说着,拍拍胸脯。龙嫣微微一笑道:“好啦!就说你讲义气行了吧?”二人说着,便走进了大平镇。
所幸街道景象并无大的变化。自大平山牛峰、牛岭二兄弟被剿灭,大平镇倒比之前繁华许多。街道两边酒铺林立,而在蜀地,只有真正和平时期才会在一个镇子上见到如此多的酒铺。韩啸月心中不知是悲是喜,蜀国之灭亡到底对于百姓而言是福是祸。
两人按照记忆,找到了那家客栈。站在门口,龙嫣突然想起了丁岳婵。
“啸月,那日就是在这里,岳婵姑娘伸出了援手......”说着,龙嫣指了指门前台阶道,“只可惜,好心人却没有好报......”韩啸月明白,她指的是枯禅寺审判余正梅之事,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人各有命,余正梅终究没有逃脱那场荒唐的审判,也许就是命数。倒是苦了岳婵姑娘,日夜相伴的姐姐横死......确是唏嘘!”
原来,那日司徒生和丁岳婵赶到枯禅寺之时,只看见大雄殿的巨大佛像之上,余正梅的尸首被绑在了上面。看尸体僵硬程度,余正梅已经死亡三四日有余。她受到了汉昇堂和忘川阁的联合审判,甚至遭到了非人的虐待。不仅脑袋上的头发都被连根拔光,就连手脚上的甲盖也叫他们全部撬开。脖子上一条深深的血印,定是被人割破了颈部,鲜血染红了那尊巨大佛像,场面甚是凄怆。丁岳婵亲眼目睹此等惨状,接连数次昏厥。司徒生也暗自咒骂李延亮:“不要说是对待一个女人,就是对待一个动物,是个人怎能下此毒手?”司徒生之恶,此刻与李延亮相比,也逊色数十倍。
两人一阵感慨,便进到客栈之中。客栈布局略有改动,但之前所住的房间方位并未有变化。两人在掌柜带领下进入曾经藏书的房间,掌柜便退了出去。龙嫣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坐下笑道:“太好啦!看样子,这房间基本没有变化!”韩啸月点头答是,一起坐下道:“这我就放心啦!当年,害怕自己能力不足,没有办法好好保护此书,辜负了齐大人之遗愿。这次回来,着实不能再叫这书离开我半步。”说着,便赶忙将床上被褥掀开。
韩啸月将那卷《剑华本纪》就埋在床下。两人将被褥掀开,移开床榻,赫然可见地上一块块灰色砖块。时间过去的久了,却分不出到底埋在哪块砖下。韩啸月先动手将一块砖搬开,却见里面空空如也。龙嫣跟着搬开第二块,却也不见那卷书的影子。一连搬开了五六块砖,却也没个影子。
“奇怪......”韩啸月自语道,“已经搬开了五六块砖,却怎么见不到踪迹?”龙嫣仔细回忆了一番,方位似乎与印象中的并无差别,便挠挠头道:“没错呀!我记得是跟你一起埋得,就在这几块砖之中......”
韩啸月想了片刻道:“嫣儿,你说会不会是叫掌柜给发现了,拿了去?”龙嫣摇摇头道:“你看这房间布置并无异常,他们怎么会随意搬动这么大一张床?就算是换过了床,也不应该随便撬开地上的砖头呀?”
话虽如此,但二人心中都不敢肯定,这家客栈掌柜一定没有搬动过床下的砖块。“那这是怎么回事呢?”韩啸月想了想,起身道:“不管如何,咱们先把床榻还原,别叫人家看出问题来。”说着,又看了看日头道,“今日咱们先暂且住下,明日一早我便去问问掌柜。若果真是掌柜的所拿,就算是抢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