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这关其实并不难,且听贫僧慢慢道来。”说罢,老僧席地而坐,双腿盘起,双手轻落在双膝。韩啸月二人见状,也效仿着坐了下来。老僧继续说道,“世间善男子、善女人当知:若想入大乘菩提道,若想成佛,若想永脱三途六道,若想求生净土上品上生。”说着,伸出右手,手心向上道“请务必至心听闻、受持读诵、如理作意《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前辈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听您诵经?”韩啸月不解其缘由问道。老僧点点头:“二位施主,且聆听贫僧为二位诵读《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说着,闭目继续道,“当今世道,国土危脆,人命无常,灾难频繁,人心恐惶。世有善人者,常思报效民众,去苦得乐。殊不知,若想救世护国,若想救众生,若想救自己,若想远离恐怖,戾气消弭,减缓灾难,必设佛龛、立佛像,昼夜诵读、至心听闻、如理作意《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接着,老僧竟开始背诵《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这部经书译自唐玄奘,全卷六百卷,常人诵读起来尚且需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熟读者非半日之功断不能通读一遍。这老僧竟闭目背诵,音色洪亮,语速均匀。且字字清晰,句句透彻。声音起伏有序,使听过的人如沐暖阳。韩啸月本想坐下随便听听,却感觉老僧所诵经文就像长出四肢,先是在耳边环绕,最终还是冲进耳中,使人不得不听得真切。他并不知道,听在耳中的是经文,而传到耳中的是内功。老僧深谙隔空传力之法,利用诵经的过程中将功力已然悄悄传入韩啸月的体内。韩啸月越听越发觉得身体发热的厉害,由最开始的手脚发热,到最后热遍全身。龙嫣斜眼看他时,只见他已全身湿透,汗如泉涌。自己有心去为他擦汗,可身体却像被固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在龙嫣看来,经文根本也未在耳边环绕,反而就像几把枷锁将自己锁死在地上。她心中明白,这老僧并非仅仅诵经,而是要把经文中所蕴藏的内力传递给他。
一个时辰过后,韩啸月坐下已湿成一片,汗渍如汪洋般将自己和龙嫣连成一片。龙嫣并不在意,只是心疼韩啸月,为过这十重考验受此磨难。老僧这一个时辰之中,嘴巴从未停歇,若不是经过了几十年的诵经断不会到如此程度。韩啸月虽不情愿,但老僧强大的内力使得每一个字句都在脑中盘桓不去,一字一句都让自己煎熬万分。
三个时辰过后,老僧诵完整部经书最后一字,长叹一口气,脑袋深深的垂了下来,不再说话。韩啸月和龙嫣突觉周身轻快,如枷锁被卸下一般痛快,长舒一口气。韩啸月一抹脸上的汗水对老僧道:“前辈,您诵经连续两个多时辰,这功力着实了得。晚辈虽然听不懂半句,但字字句句环绕耳畔挥之不去,也实属神奇。”龙嫣看了看老僧,又看了看韩啸月,便抱怨道:“前辈,你若想将功力传送给他,大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嘛!这种诵经的方式让咱们都如此劳顿,您看啸月哥哥的汗水,都把地板湿了一大片啊!”
二人抱怨了一通,却见老僧低头不语,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韩啸月觉出不对劲,便拉了龙嫣一把道:“嫣儿,前辈为什么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龙嫣摆摆手:“不可能吧!刚刚诵经的时候并无异常啊!”说着,龙嫣拖着伤腿向老僧的方向爬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将手指放在老僧的鼻息处,惊觉他没了鼻息,“不好啦!前辈没有鼻息!”
“什么!”韩啸月叫着站起身,紧走两步到老僧身边,同样将手指去探他的鼻息,果真已没有了生气。
“啸月哥哥,怎么办?”龙嫣脸色大变,未想到这考验中会闹出人命来。韩啸月示意她沉住气说道:“嫣儿,不要惊慌。明吉大师不会想不到这些,前辈的圆寂或许是考验的一部分。亦或者说,前辈的圆寂只是假象。”
“假象?”龙嫣蹲下身去摸了摸老僧的手背,已经冰凉刺骨,“你来摸摸看,前辈的手已冰凉!”韩啸月摇摇头:“即便不是假象,恐怕也早在明吉大师的计算之中了!”说着,从怀中取出第五块木板道,“当务之急不是想着前辈是真死还是假死,当务之急是要继续完成考验。我们在前面几关花了太多时间,只怕后面的考验越来越难,三日之内无法完成!”说着,将木板中暗格打开,取出题目。
龙嫣一把将题目夺下,瞪着韩啸月喊道:“韩啸月,你也太冷血了吧!前辈在你面前圆寂,你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吗?他刚刚为你诵经传送内力,怎么也算半个师傅了。你就这样不闻不问一走了之,合适吗?”
韩啸月被说得有些难为情,心中再次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嫣儿说得对,我怎么能为了继续过关置前辈的遗体于不顾呢?”想到这里,韩啸月拉住龙嫣双手道:“好吧,你说的没错,刚才我的所作所为十分欠妥。诚如你所言,你看接下来如何处理前辈的遗体呢?”
“这还差不多!”龙嫣说着环视四周,却见尽是些书架,无任何可以掩埋遗体的场地。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