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本想就此了却残生,以免将来与自己不爱的人度过余下时光。但转念想到,自己已然答应了龙嫣去找巨山檀救回韩啸月的命,自己虽可以一死百了,但是龙嫣的希望也就此破灭。想到此便不假思索,一并点头应着。赵准见状,慢慢松开手坐在床边。赵陌脸色渐渐平复,大口喘着粗气,不停揉搓自己被勒得生疼的脖子,庆幸着自己未被他活活勒死。
“果然你对他还是余情未了......”说着,赵准看了看赵陌。见她痛苦的表情,忽的有些后悔,伸手要去帮她揉脖子,却被她打了回来。赵准心中一阵后怕,虽说自己掌有生杀大权,但毕竟是皇帝最喜爱的女儿,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定会死于非命。接着,赶忙起身跪倒在地道:“公主殿下,方才......是我失礼了!”
赵陌轻咳两声,哼笑道:“大帅德胜凯旋,做什么都是对的。”赵准听罢,赶忙起身再上前要为她揉搓痛处。这次赵陌不再反抗,任凭他如何。赵准见她不再推开自己,满脸赔笑道:“夫人......我......”说着,更凑近了些,“方才我太过激动,毕竟我那么在乎你,实在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影响我们的感情。”
赵陌瞥了他一眼道:“这次龙嫣来,告知了我一个消息——韩啸月只剩十日阳寿。十日后,他恐怕是要撒手人寰的。”赵准听罢,心中颇为欢喜。但见赵陌表情多有哀伤,便忍住喜悦,故作担忧状道:“啊......这可如何是好呢?那简直是太遗憾了!”
赵陌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用假慈悲,我知道你心里巴不得!你不是说很在乎我,不想因为外人影响感情吗?”赵准点头称是,赵陌继续道,“那好,只要你帮我救下韩啸月的性命,我保证永不与他来往。”
赵准听罢,直撮牙花子:“这......夫人,我们只是临时驻扎,最多待上两日就要启程了,我们还要回京师复命啊!”赵陌拉着赵准的手臂道:“凭借你的能力,最多两日足矣!”赵准面露难色,心中暗想:“在此地多逗留几日倒也无妨,但若不应下,韩啸月因此而死,只怕他就永远活在公主殿下的心中了。与其如此,不如将他救下。公主欠下这个人情,将来定会与我安享余生......”想到这里,赵准点头应下:“好吧!我便应了夫人所求,帮你救下他。不过话说回来,救了他的性命,你便永不见他!”
赵陌点头道:“我决不食言!”赵准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夫人请说,要我如何救他?”赵陌将巨山檀之事与赵准讲来,赵准听得仔细。
赵陌之所以对他这般客气,并非是怕他伤害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其实,赵陌也知道,他还算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与自己那个骄奢淫哥周王对比,则显得更为强烈。此次赵准大军获胜,与他并无半分干系,而他却与赵准一同受皇帝封赏。皇帝此举意在为周王立威,以备将来有足够的资本卸下其他外戚大将的兵权。而周王却毫不争气,不仅战场上寸功未立,一路上生活作风也颇为不检点。刚刚进入兴平县城,便急着要去青楼饮酒作乐,直到此时还未结束。
他所来的是兴平县唯一一座青楼,名曰“望川楼”。这座楼本已关闭多年,早作为茶楼之用。得知周王有此“雅兴”,师爷早在大军到来之前,便差人将望川楼招牌重新挂上,新近招募一批歌姬舞姬,专门接待周王。百姓之中怨声载道,就连崔知县也无可奈何。
此时已近亥时,崔知县将其送达后就已经离开。周王身边的贴身侍卫也各自找了女子陪伴,只在望川楼门口留下几名守门兵丁。而他们也早被楼中淫词艳曲所吸引,根本无心看守。
望川楼共分三层,一层接待些散客,有专门的舞台用于歌舞演艺。二层雅间之中供尊贵客人与女子独处,大多也只是卖艺并不卖身。三层是一间独立房间,只接待周王一人。屋中遍布青纱幔帐,三名女子环坐在周王膝下,为其轻抚捶打腰腿。另有两位艺者在旁抚琴吹箫,中间是六名舞者随音乐翩翩起舞。周王面前只桌上的菜肴就已换了五个轮次,歌者舞者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几乎并不间歇。歌姬舞姬人人累得口干舌燥,而周王却听得不亦乐乎。
众多舞者之中有一女子,长得眉清目秀,大眼高鼻,下巴尖尖,颇具异域风情。其他人身体疲累,面露倦意,而她依然笑靥如花。周王一直注意着她,而她也频频献媚以示回应,眼神之间暧昧至极。两人几个来回后,周王便感到有些欲罢不能,身子也渐渐有了反应,悄悄吩咐人道:“来人,待此段舞蹈结束,将中间那名女子给本王带来!”
片刻后,舞蹈结束。侍从上前与那女子一番耳语,那女子果然满脸谄笑翩翩而来。歌舞继续,周王将膝下三名女子打发走,那女子径直坐在了周王的身边。周王见她正为自己斟酒,举手投足之间的模样甚是怜人,哈哈大笑道:“姑娘为何坐在本王身边,而不是在膝下伺候本王啊?”
那女子斟好一杯酒,双手举起向周王一施礼道:“民女先敬殿下一杯!”说着,直接饮下继续道,“民女与那几人不同。她们卖身不卖艺,而我是卖艺不卖身......”此语一出,引得周王哈哈大笑。女子继续道:“所以,殿下如果喜欢有人伺候,把我打发走,将她们召回来便是了......”
“哟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