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雪皑皑的小镇上的一家典型的藏式风格的客栈的客房里,地方铺着藏毯,桌椅上皆摆上精美的卡垫,低垂的白炽灯在夜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折射出昏黄的光晕,凌乱的洒在暗黑的墙壁上。
突然,一侧的帘子倏地拉开,一个健硕威武的身影,围着一条白色浴巾慢慢的走了出来,裸露的胸肌上,还依稀可见颗颗水珠,更不用说那湿漉漉的发丝,水珠正沿着发梢慢慢的滴落,仿佛是珍珠一般。男人随意找来一张毛巾,胡乱的擦拭着水珠,然后随手一扔,动作一气呵成,紧接着挪步床头,只见雄健的肩头,一个龙飞凤舞的狼图腾正散发着冷冽的寒意;而他只是拾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毫不犹豫的拨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慢慢的走向窗台边,双眸微微的张开,淡淡的打量着这寂静无声的小镇,嘴角微启,仿佛还带着一丝笑意,静待着电话的那端。
“你好,我是央金。请问找谁?”电话刚接通,那端立马传来一阵甜美的女声,说的是藏语。可是电话这端却沉默不语,立马意识到对方可能听不懂藏语,立马用生涩的普通话又重复了一遍。
“阿佳,我是高山。”他的嘴角立马浮现出一丝笑容,就连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
“是阿山啊,你找洛桑的吧,你等等!”说着电话那端声源立马消失。约莫五秒的时间,听筒里立马出现了一个低沉的嗓音。
“阿山!你这个臭小子你在哪里?一年前你受伤掉下悬崖,战友们在山下搜寻了三天三夜,都以为你被狼或者棕熊叼走了,整个军营都炸开了锅,后来又听说,你被一个牧人救了,送回山城养伤去了,你小子伤愈也不回军营报道,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吗?对了,你的伤好了吗?”
“活泼乱跳!”高山嘴角扯出一道漂亮的幅度。
“洛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高山一阵蹙眉,他知道他现在的行为让大家担心了,但是这是他逃出那个体制的唯一办法。
“一个月前我就回去把所有的手续都办了,知道你今年刚退役回了老家去了!洛桑大哥,我现在唐古拉山镇。”
“青藏线上的那个沱沱河镇?”洛桑大喜。“你怎么去青海了,你是进藏还出藏?你小子怎么不来找我,皮子绷紧了,要松松是不是?”
“本来是打算去找你的,可是突然接到外公病危的消息,就匆忙的赶回了山城。这次来青海,打算替外公去阿尼玛卿山还愿的。没想到今晚在镇上遇到些麻烦事情,你能帮我吗?”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大老爷们的,婆婆妈妈的啰哩啰嗦做什么!”
高山挑眉一笑,神色温和了几许。“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有个兄弟在格尔木当警察,是吗?”
洛桑再次吃惊的问了出来。“你在格尔木惹事儿了,所以逃到了唐古拉山躲着去了?”
听闻洛桑的担忧,高山立马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他刚语毕,洛桑一语道出了重点。
“你想把优盘给丹增,让他转交山城刑侦局?”
“是的,兄弟!”
“可是丹增一年前就调任新疆不在格尔木了,等着,我给立马联系丹增,找找他之前的同事!”
“洛桑,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一定要确保东西的安全。你一定得给我找个牢靠点的。”
“你小子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等我消息。”
洛桑表了态,高山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着了地。“谢谢兄弟!”
“都是过命的交情,谢字就免了,我只希望你放下心中的包袱,找一暖被窝的媳妇,好好的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高山在电话这端傻傻的笑着,突然就想到了今夜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神经病”。
“好勒!”
说完双方收了线,脸色顿时间凝重起来,他知道是他的偏执害了他的外公,害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要替外公完成最后的梦想,亲自替他去转神山,以此来赎罪和忏悔。于是随手拿起阿尼玛卿山的转山路线图,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路线后,简单的处理了头发之后,立马倒头呼呼大睡,他现在只希望尽快的处理了这事,早日去阿尼玛卿山。
翌日,接到洛桑的消息,听闻丹增有一个同事的妻子次仁卓玛,是长江源名族学校的老师,这几日正好来沱沱河教学点代课,随即高山就马不停蹄般赶了去。
踏进校园,或许这称不上校园,不像大城市里的学校有巍峨的明亮的教学楼、办公楼,有平整宽阔的环氧树脂跑道,有种类齐全的体育设施。但是在这里放眼望去,入目所及的是土坯乱石垒砌的围墙,围墙内一幢砖石修筑的平房孤零零的长在荒原上,碎石黄沙铺平的操场上,一个篮球架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即使这样的简陋的环境里,却处处充满了生机和朝气,脸蛋红扑扑的孩子们,有的着藏族服饰,有的着汉族服饰,你追我赶的向教室奔去,无不彰显着青春的活力和蓬勃的朝气。一会儿,一个约莫五十多岁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出现在教室的长廊上,估计是教学点的老师或者校长,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藏族姑娘,温柔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姑娘跟着男人进了教室,教室里立马鸦雀无声,介绍说这是从格尔木来的老师,会在这里代课半年,教诲同学们要认真听课之类的。不久之后,男人出来了,教室里响起了朗朗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