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月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面露遗憾的转过身来,看着追出门来的秦阳。她气喘吁吁的从清河王府之中追了出来,额前的青丝杂乱的贴在脸上,显得很是落魄。
“郡主请留步!”秦阳对着端月再喊了一声,生怕她没有听到。她快步走到端月面前。
端月只是觉得遗憾。她心底暗自思量了一下,实在想不出秦阳意欲何为,不得不停住了脚步。“清河王妃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我还有其他要事要做。”端月心一狠便就转身欲要离去,她实在不愿意与秦阳扯上关系。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清河王府便就是一个敏感区域。
秦阳看着端月那厌恶的眼神,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她当然理解端月不愿与她有干系的心境,但是事到如今,秦阳不找端月还能寻求谁?她难为情的抬眼看了一下端月。“我知道你不想和我清河王府扯上关系,但是你与王爷从小一同长大,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端月略带笑意的重复了一遍秦阳所说的话,笑着摇了摇头。“孟隐是王爷呀,他若没有像大皇子那样带头弑君,莫权篡位。淑太后自然不会对他下杀心,更何况淑太后也没有对大皇子下杀心。你有什么可以惧怕的?”端月十分成着冷静的劝告秦阳,每一字一句都字字诛心。但是秦阳却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
她面露难色,却还是紧咬不放。“郡主你有所不知,废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后,我家王爷便就像是个惊弓之鸟一般,但凡有一点点的声响都会被吓到发抖。现在每日躲在屋内,就像一只老鼠般生活着……”说着秦阳眼圈便就渐渐的泛红了起来,眼见着便就要滴下泪珠子了,她用力的咬着自己苍白的嘴唇,殷红的血珠沁了出来。
端月抿着嘴一言不发,秦阳抬眼看着她这么一副冷漠表情,心里一横便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挺挺的杵在端月的面前。“求世安郡主帮一帮我!”
“哎呀!你这是在做什么!”端月哪见过这种架势,她慌忙的将秦阳拉扯起来,但是那秦阳就宛若秤砣一般,重的根本拉不动。端月急的脑门子都是汗水,街上来往的人都无不投来惊奇的目光,眼瞅着人群就要围聚了过来。“秦阳!你在做什么!你不要脸面我还要求脸面呢!这事若是穿出去了,不知道外头得怎么传我的坏话。你倒是快起来呀!”
“郡主若是不答应我,那秦阳着一张脸要不要又何妨?”说着她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来,让端月实在无可奈和,只好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总好了吧!”她紧蹙着眉头,扯着秦阳的手臂往上一提,就将她扶了起来。“进王府里说去,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秦阳冲着端月点了点头,就领着端月往清河王府中走去,脸上不被察觉的露出了浅浅笑容来。
虽然这是端月第一次走入清河王府之中,但是她却惊讶的发现,着清河王府冷清的让人害怕,一关上大门便就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让人不由的背后一寒。走了好一会儿的路,都看不到有下人的身影,若非还有几声零散的鸟叫声,端月真觉得自己是走入了什么凶宅之中。秦阳察觉到端月的小心思,不好意思的对着她无奈一笑。
“这些个下人都是狗仗人势的东西,看着清河王府落魄,便就各奔东西丝毫不留情,只有几些家养奴才嗨留着不肯走。”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端月都快数不清这一路上秦阳究竟叹了多少口气了。
她将端月领到一处华丽的院落前,悄声说到。“王爷就在这个房间内。”秦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来轻轻的扣了一扣那雕花木门,轻声说道。“王爷,王爷。”
屋内一片宁静,好似没人似的。秦阳再抬高了一下声音,又敲了敲门。“王爷?”
“出去。”片刻之后,屋内飘来了一丝缥缈沧桑的声响,低沉沙哑的让端月都无法将这个声音与孟隐的相貌相联系起来。
秦阳显的很是无奈。“这些日子,无论是谁都进不去这屋子,放在门口的饭菜也就偶尔动一动。我是真的怕再这样下去,王爷要被活活吓死!”
端月眨了眨眼眸,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绕过秦阳便就肆无忌惮的“哐哐哐”猛烈的敲击那木门,秦阳还以为她要把木门给卸下来呢。“孟隐!孟隐!你缩在里面孵小鸡呀!”端月元气十足的声音穿透了那大门,径直传入了孟隐的耳朵之中,他暗暗淡无光的双眸,微微一闪。
“孟隐!快给我开门!”端月不死心的再敲了敲门,可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秦阳见状失望的呼了一口气,她本对端月抱有最后一点希望,但是事实证明她也没有作用。
“罢了,看来就连郡主你也没有法子了,要不我还是入宫去求一求皇后吧,至少我还能与她说上几句话。”秦阳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只觉得自己命太苦了,莫名其妙的嫁给了孟隐,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便就摊上这等子麻烦事,焦头烂额的就连她的娘家也不想插手。
正当她话说罢,那木门就“吱”的一声缓缓的从内推开了,孟隐笔直的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秦阳。“不准入宫去找任何人。我们清河王府的事情没有必要劳烦他们!”孟隐转过头来看向端月。这一脸沧桑,衣服胡须都肆意生长无人打理。身型也瘦了一圈,高挑的个子却是如此的清瘦,看得让人莫名觉得可怕,好似午夜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