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明。
傅嫤汐早早地披衣起身,屋里的四个丫环齐刷刷的守在门口,像是四座门神。
“怎么样?”傅嫤汐问道。
“府里的人都还没起,院门有人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紫琴回道。一个晚上精神高度紧张,四个人现在都有些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
“我不是问这个。”傅嫤汐也没有睡好,眼下有些微青。
“墨竽一直守着,命是救回来了,只是...”玉棋说着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傅嫤汐一边往眼下遮些细粉,一边问道。
“只是不肯走。”墨书接话道。
“不肯走?”傅嫤汐奇道。“墨竽呢?就由着他?”
“已经打了一场了。”芷画吐吐舌头回道。
傅嫤汐越发奇怪了。这个不速之客把这里当做什么地方了,还能赖着不走?还跟墨竽打了一架?
傅嫤汐起身示意出门去看看,墨书连忙将斗篷替她披上。
待出了门,傅嫤汐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四个丫头像门神一样守在屋门口了。
院子里一尘不染,没有了昨夜的血气,空气中竟弥漫这一股清淡的花香。傅嫤汐不由得暗赞紫琴等人的心细。
只是院子里的情形有些诡异。墨竽一身青衣,手执长剑,严阵以待的面对着院里那颗有点年头的粗壮的梅树。
抬头看去,那梅树上,竟斜靠着一个男子,约莫二十岁的年纪,身上还穿着昨夜那件破损污浊后又被墨竽撕坏的黑衣,俊朗不凡的容貌配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竟出奇的和谐。
他双手怀抱胸前,十分惬意的看着院中的墨竽和傅嫤汐,好似再观赏什么景致。
“早!”见傅嫤汐出来,那男子语气欢快地打招呼道。
“你是谁!”傅嫤汐仰头问道。“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不走?”
那男子听罢歪头一笑,自梅树上一跃而下,站在傅嫤汐面前,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在这?为什么不走?”
傅嫤汐气极反笑,说道:“你心怀不轨到别人家里,还问别人为什么?”
“你的家?”男子上下看了傅嫤汐两眼,又说:“你是哪个小姐?”
“我们小姐是谁不用你管,你伤势已好,就快快离开!小姐好心救你,你可不要恩将仇报!”玉棋发觉男子打量的眼光,顿觉不喜,上前呵斥道。
“当然不会,我只想知道你是谁。”男子认真地看向傅嫤汐问道。
傅嫤汐知晓他已然知道这里是定北侯府,也知道父亲的名字,以他的能耐想知道她是谁一点都不难,所以也不必隐瞒,便诚实的说道:“我是傅嫤汐。你是谁?”
男子却并不接她的话,却是对一直在一旁的墨竽说道:“你能解我身上的毒?”
墨竽没有出声,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但男子显然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这个人......”墨书见他如此,并不打算自报家门,开口便想斥责。谁知话说一半,却被一声更尖细的声音打断。
“你这刁奴好大的胆子,竟敢拦着我!”
声音是从院门外传来的,大事不妙,是江映茹!她怎么来了?
傅嫤汐和紫琴等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如果你还想活命,或者不想恩将仇报的话,就赶紧离开吧!”傅嫤汐匆匆对那个男子丢下一句话,便往门口走去。
门外。
“二夫人,大小姐还没起身。”守门的丫头恭敬的回道。身子却一点都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知道嫤儿没醒,可我这不是担心她吗?昨晚贼人混进了府里,吓得二少爷现在还哭呢。若是到了这儿,冲撞了嫤儿,二婶罪过就大啦!”江映茹高声朝院里面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傅嫤汐命人将院门打开,走了出去。紫琴,玉棋,墨书,和芷画四个人跟在她的身后,将进院的路堵得死死的。
“哎呀,嫤儿醒的好早啊!”江映茹见傅嫤汐出来,扬声说道。似乎在影射她起的大早是别有隐情。
“嫤儿素来眠浅,二婶叫得急了,不醒怕是不成了。”傅嫤汐面不改色的回道。
“哈哈,”江映茹干笑两声,又说:“我这不是怕贼人进了府里,冲撞了嫤儿吗。”说罢做出一副十分亲昵和关切的模样。
“那二婶去二妹妹那儿瞧过了吗?”傅嫤汐却是问道。
江映茹闻言就是一愣。
自从昨日半夜接到了消息,她和傅青麟就开始思想找个什么由头才能把那人给搜出来。想了大半夜才想出假借贼人进府,惊吓到傅子安的名义,对府里大肆搜查。
其实根据消息结合侯府院子的布局,江映茹有七八分的把握那人是进了傅嫤汐的院子,故而就在傅青麟的几个小妾和傅子安的院子里走了个过场,就直奔傅嫤汐的玉蘅轩而来了。
因此江映茹当然没去过傅婉蓉的院子,她带着一伙儿家丁奴仆冲到自家女儿的院子里,传出去傅婉蓉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啊,当然看过了。蓉儿没事,还催着要我快来嫤儿这儿看看,莫要贼人伤了她大姐姐呢!”江映茹随口就答道,顺便暗暗夸了一遭傅婉蓉姐妹情深。
“那就好,二弟还好吗?”傅嫤汐又问道。
“啊?好啊。”江映茹顺嘴就是一说,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也不是太好,刚刚还哭呢。嫤儿啊,你快让二婶进去看看,别让那贼人跑了。”说完就要带着身后的一大帮人往里闯。
傅嫤汐一个跨